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由遠及近,從外麵傳來。 WwW COM
接著,便聽到阿羅清脆的喊聲,連喊了數聲阿姐。
“十一娘別叫,娘子還在睡覺呢。”
鄭綏拿開攤蓋在臉上的書,從竹席躺椅上坐起身,脫口道了句,“誰在睡覺,早醒了。”抬頭,一眼就瞧見阿羅和阿言站在門口,一人手中還提著一個木桶,兩人的臉,都讓太陽曬得紅撲撲的,汗水直流。
“阿姐醒過來了。”
“你們倆又去後山了。”鄭綏嫌棄建康城太過炎熱,自從九娘回門後,便帶著阿羅和言姐兒,一同來清峰觀的別院避暑,今日中午的時候,鄭綏架著竹躺椅在古柏樹下歇午覺,一轉眼的功夫,這兩人就不見了,聽晨風是去了後山。
這會子,隻瞧著阿羅提著木桶走到鄭綏跟前,似獻寶一般,“我給阿姐看樣物什,阿姐瞧瞧這個。”著,從木桶裏掏出一件物什,遞到鄭綏眼前。
阿羅手心是一隻拇指頭大的圓果子,隻是這種圓果子,她們似乎不曾見過。
“這是什麼?”鄭綏抬頭問向阿羅。
“阿言是六月李,是李子的一種,隻是個頭比李子,要到六月份成熟以後,才能吃,昨日在後山的時候,無意間現這種野果子,阿言能吃,我嚐過之後,果實酸酸甜甜的,極是喜歡吃,今日就摘了一些回來。”阿羅著,把手中那枚圓果子,塞到鄭綏手中,“阿姐嚐嚐,這木桶裏麵都是我親自摘的,全部都用後山的山泉水洗過。”
“這個能吃?”采茯走上前來,從木桶裏拿起一枚圓果子,望向阿言。
隻瞧著阿言連連點頭,“我從前在柴桑時,每逢這個時候。阿兄就會帶我上山摘這種六月李吃,沒想這裏的後山也有。”阿言看了眼采茯手中的那枚李子,又道:“姑姑不會挑,這顆還沒有熟透。會有些澀,姐姐拿我桶裏的吧。”蹲下身,從自己的木桶裏掏出幾顆來,遞給采茯。
“誰這顆沒有熟透,我吃給你看。”阿羅伸手從采茯手中拿過那顆李子。放到自己嘴裏,隻是剛一下嘴,卻是忙地齜牙吐了出來。
一旁的阿言見了,大笑,帶著幾分幸哉樂禍,“我都了,偏你還不信,可是自己吃澀果子了。”
阿羅吐了之後,伸手指了指木桶,“可我這些。都是按照你所的方法摘的,個個都是青黃色的,那些青色的,我一個都沒有摘。”
“要像這種,青黃色呈透明狀的,才算是真真熟透了。”阿言拿了一枚給阿羅看。
阿羅接過,瞧了一眼,卻是遞給鄭綏,把鄭綏手中的那顆拿了出來,“那你看看這顆。可是熟透了?”
“這顆可以吃。”
聽了阿言的話,阿羅才放心又放到鄭綏手中,爾後笑道:“阿姐覺得好吃,就吃阿言木桶裏的。我這木桶裏的,還得讓阿言再篩選一遍。”
然而,采茯還是猶豫了一下,並不讓鄭綏吃,“這個果子我們從沒有吃過,吃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我昨日吃了許多,都沒問題。”
話音一落,鄭綏和采茯忙地望向阿羅,隻聽鄭綏道:“我就呢,你們昨日晚飯的時候,怎麼吃得那麼少,尤其是阿言,平時吃得多,昨晚隻吃了幾口就停筷子了。”
阿羅滿臉無辜,“這不是讓六月李給吃飽了,牙齒又酸,哪裏還能吃得下別的。”
鄭綏知道阿羅一向貪吃,阿言因為從前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挨過饑餓,所以吃起來,從來是不知控製,每次必是吃得很飽,她們倆既然吃了很多都沒事,想來這果子是可以吃的,隻是這果子是從後山摘的,鄭綏遂望向采茯,吩咐道:“你派人去觀裏問問,這果樹,是不是觀裏栽種的?”
“肯定不是。”采茯還沒有話,阿言就先話了,“十姑姑,這六月李,後山有一大片,許多果子成熟了都掉到地上爛掉了,因這果子有些酸,多是圖個新鮮,從前在柴桑時,我和阿兄摘了許多,拿到街上去賣,都很難賣出去。”
“言娘子得有幾分道理。”采茯笑了笑,又對著鄭綏道:“要真是觀裏栽種的,咱們過來住了好幾,也不見觀主派人送些過來,可見也不是什麼好果子,就像言姐兒的,不過了是圖個新鮮,或是有人愛吃酸的,就喜歡吃。”
到後麵,特意望了阿羅一眼,阿羅對采茯做了個鬼臉。
“不管怎麼,都去和觀裏一聲吧。”鄭綏完,瞧著阿羅和言娘子,滿頭汗,大約是在樹上竄的緣故,身上的半臂襦裙,有好幾處都撕裂了,這些日子,阿羅讓言娘子給帶得都野了幾分。
不過,鄭綏倒並未想著管束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