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2 / 2)

“他是郡王,我自當對他恭敬有加。”鄭紜的是實話,自從湘東郡王頭一回來府裏,他雖瞧不起這樣不學無術之徒,但卻是從來都心懷恭維,話行事,都迎合著湘東郡王的心意,更不會像五郎一樣,提起清談的議題。

想著方才在湘東郡王臨去時,還一幅心有餘悸的表情,又開口邀請他去燕雀湖那邊的王府,近來,隻怕湘東郡王不會來鄭宅了。

隻聽鄭緯問道:“既然是這樣,往常在四郎麵前,他沒有提過求親一事?”今日沒有提,但鄭緯相信,依照著湘東郡王和四郎鄭紜如今的熟稔程度,蕭章不可能不提起這樣的話題,來,這個話題,也是蕭章本人頻繁來鄭宅的原因。

鄭緯不相信,蕭章能棄本逐末。

然而,鄭紜聽了鄭緯的話,並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抬起頭來,望向旁邊的鄭緯,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五郎,你答應過我的,九娘的婚事你不幹涉。”

鄭緯神情微微一滯,“我是答應過你,如今我也沒有要幹涉,但是四郎,我也曾過,我要見見這位湘東郡王。”到這兒,微一頓,“方才的談話內容,你都在場,至於你未來時,我隻不過是問起燕雀湖周邊的景致,至於別的,什麼都沒。”他現在很能確認,鄭紜急急趕過來,是因為聽下人他來見湘東郡王的緣故。

又解釋道:“十娘聽人起,燕雀湖邊上栽滿桃花,很是漂亮,想過去瞧瞧,所以我才過來,向湘東郡王問起這事。”

“十娘若想去燕雀湖邊賞花,直接可以派幾個仆從去打前站,沒必要問湘東郡王,他雖住在燕雀湖周圍,但不一定知道燕雀湖的景致。”鄭紜望著鄭緯,似有不信。

“四郎,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我也過,讓你去荊州前,把九娘的親事定下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話一完,鄭紜神色一變,臉上盡是喪氣,“定不下來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鄭緯不解。

“孔家拒絕了親事。”

鄭緯問道:“你遣了媒人過去?”

“還未遣媒。”鄭紜搖頭,“十八嬸子在孔府參加宴會時,和孔家主母提起兩家結親的意願,孔家主母一聽十八嬸子提起九娘,當場就拒絕了,後來十八嬸子臨走時,孔家主母隱晦地起九娘刑克之事。”

鄭緯一聽,喝了杯清酒,手握著酒杯,卻是不讓二京再倒酒,揮了揮手,讓二京都退下,才又問道:“那其他家呢?”單單隻孔氏一家,鄭紜不會這麼沮喪,這麼氣餒,出定不下來的話,定然是還試了其他家。

果然,隻瞧著鄭紜滿臉懊惱,“九娘刑克之名,在南地已是盡人皆知,如今隻怕難再尋好姻緣。”

“你如今有沒有其他法子?”

“阿奴,我想送九娘回滎陽,讓伯母在舊族盧崔李王四姓中給九娘尋一門親事。”鄭紜這話時,帶著幾分懇求。

鄭緯放下手中的酒杯,望著身側的四郎鄭紜,目光如炬,洞若觀火,“四郎,你想過沒有,九娘的刑克之名,除了當初在滎陽傳過一時,後來,尤其是來了南地,除了我們家裏的人,外麵又有多少人知道?縱然知曉,也不該弄得人盡皆知,當初徐貴嬪知曉九娘刑克之事後,拒絕這門親事,所用的理由也不是因為九娘刑克,而是與湘東郡王的八字不合。”

“難道四郎從來就沒有想過,到底是誰把這名聲給傳了出去?”

鄭紜張了張嘴,“我……”

鄭緯卻並沒有讓鄭紜話,而是又繼續道:“隻因你自己心頭先存上了九娘刑克之名,所以才會覺得大家都知曉了,是理所當然的事,從來不曾想過,會有人刻意去傳這樣的名聲。”

“刻意?”鄭紜不是愚笨之人,一聽鄭緯這話,卻急忙道:“若刻意去傳,那隻有袁六郎和湘東郡王。”唯有他們倆,是最不希望看到九娘嫁給別人。

“錯了,隻有蕭章。”鄭緯連尊稱都沒有用,糾正道,“袁六郎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相比之下,袁大將軍更有可能,但我更能相信,袁大將軍日理萬機,沒有必要花這種心思,用在這種事上。”哪怕袁六郎時常來建康城,袁六郎和王長史家大娘的婚事,依舊在議,絲毫不受影響。

聽了這話,鄭紜心頭打了個冷顫。

又猛地聽鄭緯道了一句,聲音很是清冷,“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你在哄蕭章,還是蕭章在哄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