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一笑,“這可是你們阿兄吩咐的,我可做不得主。”
“那就麻煩阿嫂和兄長一聲。”鄭綏淡淡道。
忽然,隻聽諸葛氏嗬嗬一笑,“十娘,九娘,你們瞧著,這都怵站著做什麼,一家子要話也該坐下來才是。”
“很是該坐下才是。”殷氏應了一聲,拉著鄭芊坐下。
鄭綏沒有接話,令婢女們端上兩方竹簟進來,待殷氏和諸葛氏都坐下了,才回到原本的竹簟上。
“如今既然十娘得空了,我也正好鬆鬆擔,把陪九娘的任務交給十娘,你們是姊妹原就比旁人親密些,想來,九娘的病也能好得快些。”
殷氏話音一落,卻瞧著九娘鄭芊張了張嘴,卻也隻張了張,又低垂下頭,並沒有出什麼來,隻是依著嘴唇,鄭綏還是猜到九娘鄭芊嘴裏未出來的話,是她沒病,隻是九娘一向不會與人爭辯,故而,最終未出口。
鄭綏開口淡淡道:“瞧著九娘今兒精神頭好了許多,我正煩勞九娘給我打條玉辟邪上的穗子。”
“如今九娘正病著,哪還能耐煩九娘打這個,十娘若有需要,可以交給身邊的婢女。” 諸葛氏搶了殷氏的話,先開了口。
“是呀。”殷氏連忙附和道:“如今這帶花樣的穗子還不能戴,想必十娘也不急,我身邊正好有兩個婢女,穗子打得好,憑什麼花樣都能打,十娘想打什麼樣的,交給她們倆就行,就別勞動九娘了。”著,就要喚那兩個婢女進來。
鄭綏很快開口攔住,“我隻喜歡九娘打的東西,因此,前幾年身上的穗子都是九娘送的。”
“十娘,九娘怎麼都是你阿姐,怎麼倒支使起……”
諸葛氏的話還沒完,就聽九娘開了口,“是我想給熙熙打幾條穗。”
雖話不多,卻已是很難得了。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半晌,殷氏彎眉一笑,“既然是你們姊妹間的官司,我們做嫂子的,自是不會幹涉,隻是一點,九娘可別勞累了。”
鄭綏抿著嘴沒有話,隻要一打聽便知,姊妹幾個,九娘因喜歡女紅,從前常常做繡活,一做就是一,也不知倦,就如同,她練字,一練就是幾個時辰,或是作畫,常常伏案就是十半月。
真起來,不過是興趣愛好罷了,要不然,家下做活計的人,哪裏還少。
因鄭綏沒有接話,九娘是慣不會接話的,唯有諸葛氏捧著殷氏的場,就這樣,屋子裏最後,隻剩下殷氏和諸葛氏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起話來,終竟覺得有些訕訕然,並未待多久,就起身離去了。
一出九娘鄭芊的院門,殷氏就抱怨起來,“你方才也瞧見了,這兩姑子,哪裏把我當嫂子看待,眼裏哪有我這嫂子,偏四郎還,他這三個妹妹,性子都是極好相處的,弄得我倒裏外不是人。”
“你在四郎跟前還不是人?”諸葛氏眼瞅著殷氏直笑,“隻怕在四郎眼中是個可人才是,前幾日,你院子裏打掉的幾個美人,我家那位瞧著都眼紅。”
殷氏臉一紅,不由伸手推了諸葛氏一下,輕啐了一口,“你也不過比我早成親一年,卻來打趣我。”四郎貼身的幾個婢女,都長得顏色殊麗,而且都是早就跟了四郎的,一進門,殷氏瞧著鬧心,原想著,隻怕還得費上一些功夫,誰知她一提,四郎連眉頭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使得她很是為之舒心,這會子,諸葛氏一提起來,臉雖紅了,心中卻隻有歡喜。
又聽諸葛氏道:“隻要你和四郎相處得好就行了,至於姑子,除了十一那個婢生女,九娘和十娘,都早已到了出嫁之齡,橫豎在家待幾年,你有什麼好愁的。”
“正煩的就是這個,十娘就罷了,橫豎過了及笄,就會回滎陽嫁,九娘才是更頭痛,落了個克夫名聲,她又是四郎的同胞妹妹,”殷氏到了這,頓了一下,轉頭望向諸葛氏,“起來,湘東王的那樁親事,怎麼如今宮裏一點消息都沒有,行不行也沒個回音。”
諸葛氏一聽,望了眼四周,似有話的樣子。
殷氏會意,把旁邊的人都遣了。
諸葛氏湊到殷氏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殷氏先一愣,之後,神情卻是驚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