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綏一早到九娘的屋子裏。 WwW COM
九娘鄭芊很是吃驚,卻隻對著鄭綏頷了下。
鄭綏伸手握住九娘鄭芊的手,很是浸涼,九娘鄭芊的體質和她相反,她是一向懼熱,氣稍熱一些,就熱汗淋漓,可九娘體質偏寒,哪怕是這樣炎炎夏日,渾身也難得出汗,一雙手更是浸涼無比。
拉著鄭芊在屋子裏坐下,爾後才鬆開手,“阿姐,我已讓人去錦華軒和阿嫂過,以後我們姊妹三人就在你這屋子裏用早食,不過去了,阿羅應該馬上就該過來了。”
九娘鄭芊滿臉詫異,微微張了張嘴,吐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聲音很輕很細。
外麵傳來了一陣嗒嗒的木屐聲,不用多想,步子輕快,似在跑一般,不用多想,鄭綏就猜到是阿羅來了。
果然,片刻間,隻瞧著阿羅出現在門口,紮著兩隻揪,頭上綁了兩朵素色的絹花,一身素色的襦裙,唯有臉蛋紅彤彤的,約是跑得急的緣故,走進來時,還在喘氣,一進來,喊了聲阿姐,到九娘鄭芊跟前行了一禮,之後走到鄭綏跟前,卻是抱怨道:“阿姐既不過去了,怎麼不早些派人過來和我一聲,害得我都快走出內院了,又跑了回來。”
“這不是正好來得及,而且在九娘這兒用早食,不過是我臨時的主意。”鄭綏著這話,特意望向九娘,隻是九娘鄭芊卻是早已低垂下頭,好在鄭綏已經習慣了,直接吩咐著采茯擺早食。
早食過後,讓阿羅先回院子,鄭綏並未急著回去。
“過幾日,就是伯父的七七,我已讓阿翁和四郎一聲,七七節那日去清峰觀做一場度亡道場,到時候我們跟著一起出門。去清峰觀那邊轉轉。”
鄭芊沒有回應,鄭綏也並不在意,隻絮絮又道:“建康城中的聚會很多,我那兒接到好多帖子。如今雖在喪期,不能出門參加宴會,但七月裏正是江南采蓮的季節,尤其丹陽那邊,女郎成群結隊采蓮的盛景。到時候我們可以去瞧瞧。”
“我沒見過女郎拔棹采蓮的場麵,想必阿姐一定也沒見過。”到這,鄭綏特意望了對麵的鄭芊一眼。
原本以為鄭芊也不會有反應,卻不料,鄭芊突然開了口,“熙熙,我沒事,你們都不用擔心。”
鄭綏一愣,這話,這幾個月。鄭芊了不下數十遍,隻是沒人相信,以於後來,她都不再了,不想這會子,又了出來,眼中還滿是憂慮。
瞧著鄭芊的眼神,不知怎麼,鄭綏突然間覺得,鄭芊的這話的是實情。隻是……隻是沒人相信,以至於她都不了,心中一動,鄭綏想起鄭芊的愛好。這四五個月,她連針線都沒再碰過,“阿姐,我身上戴的那件玉辟邪的穗子已經舊了,阿姐再幫我打一條可好,要另換個式樣。還用那鵝黃色的絲線。”
“四娘子都特意囑咐過,不讓娘子動針線做活計,十娘要的穗子,婢子替十娘打就是了。”菀柳忙道,她口中的四娘子便是殷氏。
鄭綏目光一轉,移到菀柳身上,搖頭,“誰要你的,我從前的那幾條可都是阿姐打的。”
“還別,你就別討這個嫌了,連我打的,娘子都嫌棄。”采茯上前拉著菀柳出去,“走,去我們那兒取絲線來。”
因近來服喪,鄭綏身上都是不戴飾品的,沒一會兒功夫,采茯和菀柳回來,采茯把那隻青玉色的玉辟邪給拿了過來,還有幾團絲錢。
菀柳進屋後把鄭芊以前做活計的竹籃子取了出來。
鄭芊雖沒有話,但在看到菀柳手中的竹籃子時,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鄭綏在一旁瞧著一清二楚,心中多少有點歡喜,但願這回是找對了路子。
隻是鄭芊接過竹籃子和采茯手中的玉辟邪時,門外有婢女進來通報,是四娘子和二娘子過來了。
鄭綏眼底閃過一絲陰鬱,四娘子是四嫂殷氏,二娘子是諸葛氏,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起了身,九娘鄭芊也同樣起了身,抬起頭,隻瞧著殷氏攜同諸葛氏走了進來。
殷氏長得一張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頭上綰著靈蛇髻,髻邊別著一朵白色的絹花,兩把素色簪子,身上穿著喪服,一進來,未語先含笑,目光活泛地溜了一圈,“我瞧著你們今早沒過去,就特意過來瞧瞧,九娘今日身子可好了些?”
鄭綏喚了聲阿嫂,九娘亦開口喊了聲,隻聽鄭綏道:“我正要親自去一趟錦華園,和阿嫂一聲,如今我空了下來,有時間多陪著九娘,就和阿羅到九娘這裏用早食,以後就不去阿嫂裏屋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