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又見玉佩(1 / 2)

鄭綏還是決定先去一趟臨川郡,之後,再去建康。WwW COM

隻是起程的日期,和溫翁商議了一下,提前了許多,原計劃是等八月中旬氣轉涼以後再起程,後改成於八月初。

是時,二十一郎夫婦和縉郎夫婦已趕到荊州。

但直到他們起程那一日,袁循,還未從揚州回來。

乘船從荊州到江州,沿江順流而下,一路如風送雲,抵達江州,不過數日。

鄭七郎君未去臨川郡,直返建康城。

到達江州後,原本乘水道亦可以抵達臨川郡臨汝縣,隻是從荊州到江州,鄭綏坐不慣船,在船上的七八日,暈船得厲害,吃不下東西,人都瘦了一圈,臉頰越地尖瘦起來,用晨風打趣的話,下巴尖得猶如錐子一般。

正因此,從江州至臨汝縣,鄭綏便改成乘馬車,走旱道。

鄭家的部曲輜重等早已抵至臨汝縣,四郎便和二十一郎君溫翁依舊走水路,沿汝水直達臨汝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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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阿兄,阿兄……”陡然間,鄭綏突然坐起了身,從夢中驚醒過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四周盡籠罩於黑漆漆的夜色中,唯有方才那個鮮活的夢,深刻地映浮於腦海,記得格外清晰,鄭綏心裏也極想記清楚。

連日以來,日日夢到五兄,日日從夢中驚醒,可是每回都記不清楚夢中所生的事。

腳步聲從外間傳來,緊接著聽到采茯的聲音,“娘子又做夢了。”

采茯已舉著釉陶燈走了進來,轉過屏風,伸手撈起簾帳,照亮了漆黑的屋子,也照進了帳簾內。

鄭綏側頭望向采茯,“怎麼又進來了,我不是過,我坐一坐就好了。”著。便欲躺下。

采茯忙把燈遞給一旁的終南,上前扶著鄭綏躺下,替鄭綏攏好被子,又摸了摸鄭綏的額頭。覆有一層細汗,“娘子總這麼著,也不是個事,還是讓夏疾醫過來瞧瞧。”

夏疾醫便是隨行留著長須的老醫者。

鄭綏盯著青羅鬥帳頂,“這又不是什麼病。憑白請了疾醫過來,又得驚動一番,你們先下去,給我留盞燈。”記得二十一嬸和縉嫂子知道她夜裏總是從夢中驚醒的事,便夜裏要陪著她一起睡,她隻好推辭,讓采茯在屋子裏守夜,最近,她都不許采茯出她夜裏必驚醒過來的事,那倆人因此才罷休。

“娘子。”采茯喊了一聲,又試著勸道:“要不,婢子給娘子屋子裏點上一支安神香。”采茯低頭心地留意十娘的變化,自從伴嫗遇難後,十娘屋子裏是再也不曾燃過香料。

“我無事。”這回鄭綏神情未有多大變化,隻是語氣有些淡,甚至帶著縹緲虛無。

“婢子留在這兒陪著娘子。”

采茯了這話,鄭綏未置一詞,采茯見此,便對終南使了眼色。讓她把釉陶燈放在高幾上,退了出去。

鄭綏沒在意。

“方才娘子又夢到了五郎?”

鄭綏輕嗯了一聲,盯著鬥帳頂,腦袋裏回想著方才的夢樈。卻因這麼一打岔,明明記得清清楚楚的夢,又忘了大半,唯餘下五兄轉身離去的身影。

又是這樣,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心頭徒然地歎息了一聲。

怔愣良久。采茯無論再什麼,鄭綏都未再開口,這樣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鄭綏才倦極了,迷糊中昏睡過去。

次日一早醒來,邊朝霞絢麗,光茫萬丈。

或許今兒晌午有雨,算算日子,四郎一行人,大抵已到達臨汝縣,而他們這一行人,由於沒有輜重累負,這一帶又較為安平,行程便緩慢許多。

一日隻行十幾裏。

鄭綏三姊妹和二十一嬸子及縉嫂子一起用過早食,就聽到仆婦過來傳話:是縉郎,今日可能有雨,暫時在城中歇住一日。

鄭綏回了屋子,不由問道,“如今這是到哪兒?”

“方才在宴會上,諸葛娘子可了,這兒是江州境內的柴桑,聽從前還是古戰場。” 諸葛娘子,是縉郎的妻子諸葛氏,跟著鄭綏一起回來的采茯和辛夷又是一番愕然,近來,鄭綏很多時候,不在狀態,這種現象,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縱如此,昨夜裏進柴桑城時,十娘也該知曉才是。

麵對婢女流露出不可思議表情,鄭綏搖了搖頭,“昨夜進城時,我沒留意。”

她是真的沒留意。

因夜裏睡得少,又日日變換榻席,睡得極其不安穩,使得白日裏沒精神,每每上了馬車行路,便是倚靠在車廂裏昏昏沉沉的,這麼一來,黑白顛倒,精神又差了幾分,偶爾還出現恍惚。

據江州誌記載,自兩漢以降,這裏便一直是戰場,兩前年,溫峻在湘州作亂,最後竄入江州,後兵敗自殺,時任揚州刺史安東將軍的袁綱,就是陳兵江州,在此抵禦溫峻的亂兵,柴桑受到兵亂的洗禮,大受影響,據,兵禍前夕,柴桑是南地舟車輻輳,繁華富庶的重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