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建黨引入的這詭異怪聲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背後,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無比的棺槨內卻猶如炸雷一樣,無比的清晰,聽得是渾身一顫,腦門上的肌肉一緊,又是一頭的冷汗。
這個棺槨大概有六七米長短,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由著聲音判斷,聲源應該離自己不超過一米,那幾乎就是貼著李建黨的後背,可以拍到肩膀的距離。“的……的……”有規律的一聲一聲,簡直就是靠著門板聽敲門的感覺,一股涼氣由李建黨的後脖子一溜到底,直下到腳後跟。
一時間李建黨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得無法動彈,考慮著要不要回頭去看,還是想裝作沒有聽見這聲音,不去理會它。不過馬上李建黨就反應了過來,自己也哭笑不得,咬了咬舌頭提醒自己:要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其實根本沒有選擇,隻有去麵對,害怕和找借口根本是等死的表現。
僵持了片刻,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不急不緩,既沒有再度靠近,也沒有遠去,李建黨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握緊短刀,緩緩地回頭,去看後麵到底是什麼。
隨著回身的動作,那怪聲突然停止了,李建黨定睛一看,在自己背後的灰色霧氣中,卻什麼都沒有,剛才怪聲傳來的方向,仍舊是一片灰蒙蒙的,隻是給自己的動作所擾動,出現了一些詭異的氣流,很快就平複下來,變得和剛才一樣均勻。
李建黨咽了口唾沫,覺得有點意外,用手電照了照四周,沒有任何的異常,那聲音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剛才聲音離我如此之近,李建黨聽得無比清晰,絕對不是錯覺,自己轉身的動作也就一秒鍾左右,如果是由什麼移動的物體發出的,它也不可能以這麼快的速度消失掉,難道,聲音來自別的地方?是判斷錯誤?
李建黨下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想去尋找聲音的來源。突然間,一個人影猛地從李建黨邊上的霧氣中撲了過來。李建黨眼睛很賊,正好瞄到出現狀況,急忙矮身,那人影沒有抓住自己,但是還是將李建黨撞倒在地。李建黨就地一滾,回頭一看,撞自己的那人體形肥胖,正是將自己拉進這裏的日本人王老板。
李建黨罵了一聲,亮出短柄獵刀,想與他做個了斷,沒想到他一閃之間又躲進了霧氣裏,不見了影子。
李建黨不由鄙夷地吐了口口水,剛才搏鬥中他的匕首應該掉在了外麵,現在忌諱自己手裏的短刀,不敢和李建黨正麵衝突,而躲在霧氣裏,等著李建黨靠近,然後實施突襲,和剛才的那種囂張勁完全不一樣。他娘的肯定是個小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的情況這麼詭異,這家夥的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李建黨,既沒有手電也沒有武器,哪裏還敢偷襲別人,早就縮在角落裏發抖了。好在這裏的霧氣濃得像水一樣,一有什麼東西運動,就會出現非常明顯的軌跡,他想偷襲李建黨也沒有這麼容易得手,否則剛才那一下已經給他按倒了。
想到這裏,又覺得奇怪,如此說來,那怪聲的主人,如果是在這棺槨中移動,必然會產生移動的軌跡,可是李建黨剛才看去的時候,霧氣平滑,不像有什麼東西移動過的樣子,難道它沒有形體嗎?是隻鬼?
李建黨一邊防備著王老板再次偷襲過來,一邊站起身子,這棺槨裏麵的空間並不大,剛才一滾,不知道滾到了哪個位置,要趕快退到邊上,想辦法爬上去。
這裏總體不大,現在向四周一看,已經貼近了棺槨的中心。透過霧氣,李建黨看到中心部分有一些東西,看影子,似乎是從棺槨的頂上掛下了很多的繩子,一直連到棺槨的底部。李建黨以為是貼在頂部的樹枝垂下的氣生根,再往前一步,用手電一照,才發現不是,那些東西,都是手腕粗細的青銅鏈條,上麵纏滿了真菌和榕樹的須根,一直由頂上纏繞到底,但是鐵鏈好像隻是給固定在了棺槨頂和棺槨底之間,下方並沒有拴著什麼東西。
這隻石頭棺槨說是巨大,其實這樣的尺寸,西漢和五代的幾個給大掀頂的貴族墓裏都有發現。這東西說起來叫棺槨,其實應該叫做槨室才比較恰當,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內棺槨應該放在這個槨室的中央,財力雄厚的,石槨室內還要緊貼著十幾層木槨,一直貼到最裏麵的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