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雙眼無神,渾濁不堪,在老人家的前麵,有個破碗,碗裏麵竟然有一白色玻璃珠。
看到老人家這幅模樣,我想起了在老家已經去世的爺爺。
爺爺去世的早,兒時的我對爺爺很是想念,我眼中的淚花在眼圈打轉,我拿著煎餅走到老人家旁邊,畢竟我們都是弱勢群體,互相幫忙。
我蹲了下來,似乎老人家感覺到什麼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抬頭看我,老人家笑了笑,一句話都沒有說,我看到了老人家的眼睛,渾濁,沒有一絲神采,我一屁股坐了下來,坐到老人家的身邊。
“大爺,餓嗎?”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這句話就好比古時那些不良富家少爺走到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女子,然後攔住她,大聲狂笑,“小妞,你是我的菜,給爺笑一個。”是一個性質。
老人家還是一直在笑,估計是笑我不會說話,行乞之人也是有尊嚴的。
我連忙起來,一邊扶著老人家,想讓他坐著,別跪著了,一邊解釋道:“大爺,您先坐起來,這地上涼,我不會說話,您先坐起來,把這餅吃了吧,我也援助不了您什麼,隻能管您一頓吃的。”
老人家用他那滿是泥土和汙漬的手,一手扶著我的胳膊,一手扶住膝蓋,笑說道“哈哈,小夥子,這世道這麼亂,你就不怕我訛上你。”
哢嚓,我的心,頓時就碎了。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我家可沒有千億資產啊!
這報紙上,新聞上,老說,這什麼什麼某某女扶老大娘被誣告,要錢的,碰瓷的,在馬路上脫衣不要命的,這些都是眼睜睜的事實啊,不過我還是頭一次遇到,給乞丐吃的,還被訛的,要怪就怪我自己,運氣咋就這麼好。
不過又想,我扶不起,我還跑不起嘛,等會兒你一喊,我就跑,你肯定追不上我,下次,我見一個乞丐就打一個,讓你丫的訛我。
頓時,我語氣加重的說到:“喲,給你好臉多了是不?”說罷,我欲推開這糟老頭子的手,想跑來著。
沒想到老人家一手抓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急忙擺手,慌忙說到:“不是,不是,哎,這世道變了,變的人與人之間不相信嘍,變得陌生了,小家夥,你是好人,隻是這世界上,壞人太多,人的好心幫多了,都麻木了。”
說完這話,老人家打算重新跪在地上重新乞討,被我製止了。
我把老人家扶到一個台階上。
在老人家坐的時候,我把外衣脫了,讓老人家墊在屁股下坐著,台階有點涼。
老人家一路上隻是說著謝謝,在我脫衣服時,老人家說什麼也不坐,還說怕髒了我的衣服,跪在地上十多年了,早已不怕這地上的涼氣了,不過最後還是說不過我,坐了上去。
其實看到這些老人家,有時真挺同情他們的。
可是被傷過一次的心,不想被傷第二次了,我把自己的早餐分了一半給老人家,他很是享受,兩隻髒亂的手,一手拿著一杯豆漿,一手拿著灌餅,細嚼慢咽。
這吃法,一點兒都不像一個乞丐餓了三天,狼吞虎咽的樣子。
我在旁邊看著天,也吃著,隻不過我沒有去打擾他,怕把這種短暫的美好給老人家打破。
在他腳底下的破碗,也被他拿了過來,畢竟是吃飯的家夥。
我早就注意到裏麵有顆白色的透明珠子,心裏想到,這估計是誰家哪個熊孩子,往裏麵扔的吧,還挺結實,碗邊都砸破了。
放下手裏的吃的,我去拿珠子,一邊把玩,一邊問老人家:“大爺,您都這麼大了,還玩球呢?”老人家被我這一句話給嗆壞了。
我連忙放下手裏的珠子,急忙去扶他,當把老人家扶起的時候,老人家滿臉通紅,眼角和鼻子都是血,嘴裏吐著白沫,大聲叫到“你,你,為什麼要害我!”
周圍的人立即朝我這裏看來,有的人眼尖,慌亂叫道“殺人了,流血了,殺人了。”
我站在那裏都嚇傻了,這一突然的舉措讓我都蒙了,扶著老人家的手也下滑了,老人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用手扒著我的腿“你,你.....為什麼”
看著那手,我大聲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沒有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