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滿是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小窩中,她雖然很累,卻完全沒有心思睡覺。因為她無法忘記留在草紙上的那些潦草零亂的字句。沒有人知道她傷得有多深多重。此時,當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的時候,那些刺得她心痛的句子就那麼鮮明地迸跳進她的腦海裏,將她狠狠地再傷一次,她如何還睡得著?
“我獨自在雲海中徜徉,
雲海茫茫,
看不見那如紗的倩影,
魂裏夢裏。
我輕輕在月光下徘徊,
星海滿天,
月兒啊,
我找不到那璀璨的笑靨,
在我生命裏。
我揮揮手,
卻捉不到你的消息,
我揮揮手,
卻揮不去為你的牽掛,
日日夜夜裏。”
雪竹咬著唇,忍了一天的眼淚此際就如決堤的海,洶湧而出。江寒,你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愛她?既然你忘不了她,你何苦要讓我愛上你?我不要和別人分享你的情感!我不幹!我不允許!我要你完完整整的愛,我要你完完整整地把心交給我!你怎麼可以一邊想她,一邊愛我?既然你的心並不是完全屬於我的,那麼我寧可不要!我寧願退出這場傷心的遊戲!
她的嘴裏都是鹹鹹的淚水,那苦澀的滋味分明在譏笑她的癡心妄想:是啊,俞雪竹,你真的忍心嗎?你真忍心退出這場遊戲嗎?你真可以慧劍斬情絲嗎?她捧起那厚厚的筆記,將它緊緊貼在胸口,就象抱住了他的心,完完整整地擁它入懷。
江寒,我知道你的心中還是有我的,是不是?江寒,我知道,你終究是愛我的,是不是?那麼好吧,我不奢求,我甘願忍受,隻要你在掛念她的時候,偶爾也能想起我,隻要在你的心中留一個小小的角落給我,我心甘情願守在你心靈的一角,做一個卑微的奴仆,等侯你來施舍你的情感,哪怕隻有一點點,一點點已經足夠,我也甘之如飴。
雪竹閉上眼睛,淚似斷線的珍珠滾落下來。她的心在問自己:俞雪竹,你甘心嗎?你真的可以忍受嗎?是的,如果我不甘心,不忍受,那麼我將失去你,所以,我隻能甘心,隻能忍受。不是嗎?
她慢慢地,慢慢地把學習筆記打開,就象打開厚重的、濃鬱的情懷。她小心翼翼地翻閱,正如小心細致地嗬護他們的愛情。
忽然,一頁紙箋飄落下來,淡藍色的信箋飄溢著淺淺的梔子花香,仿佛在訴說著永恒的愛。上麵有他浪漫瀟灑的字跡,是一段樂譜,並且填上了詞:
“窗前,那一朵紅玫瑰,
獨自在晨光中嫵媚。
清露滋潤她嬌俏的容顏,
霞暉將她輕輕點綴。
愛人啊,
我為你吐放初春的第一片花蕊,
不見那一抹嫣紅在風中輕顫?
窗前,那一朵紅玫瑰,
獨自在月光下等待。
等待晚風傳來他的問候,
等待黎明將她召喚。
月光下那朵玫瑰,
她的嫵媚
我的心醉!”
她剛剛止住的淚又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江寒,我愛你,我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