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裏喝完可口可樂把錢付給侍者,一邊等著找錢,一邊最後深情地望著這位新交的朋友。
侍者把要找的錢給了特裏。他站起身來轉向門口,隨後又回頭對這位男人說:“謝謝你!”
這是特裏惟一所能說的話。
“再見,祝你幸福,記住我告訴你的話。”
特裏向門口走去,心裏感到就像剛剛跟老朋友暢談過,可是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時,人們會從一位毫不相識的人那裏學到很多東西。那天特裏喝的可口可樂非常解渴,它還帶給特裏這個12歲的孩子終生難忘的機遇:同一位陌生人的交談。他的言語和勸告,將使他永遠銘記在心。
對人的熱愛會比世界上任何東西帶給你更多的幸福。
雨夜的反省
文/[美]查寧·波洛克
查寧非常幸福,非常健康,而且是一名相當出色的運動員。他有兩個可愛的女兒,有份滿意的工作,有幢漂亮的房子。好景不長,美夢中斷了。他得了緩慢發展的運動神經病,先是右臂和右腿活動受阻,爾後是左肢。
盡管查寧有病,但是借著安裝在車裏的特殊設備,他仍然每天開車上下班。他設法保持健康和樂觀,從某種程度來說,是緣於14級台階。
查寧的房子是個錯層式建築,從車庫到廚房門有14級台階。這些台階是生活的標尺,是衡量他的標準,也是他繼續生存的挑戰。哪一天要是他不能登上台階,那時他隻能承認失敗,可以躺下來等死了。因此,他堅持工作,堅持爬那14級台階。
時光荏苒,兩個女兒上了大學,相繼幸福地結婚成家,隻剩下查寧夫妻倆相濡以沫,守居在有14級台階的家中。
查寧變成一個痛苦的失去理想的一瘸一拐的殘疾人,一個因為從車庫通向後門折磨人的14級台階才保持精神正常,沒有失去他的妻子、房子和工作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變得更加失望和沮喪。
一天晚上,查寧回家時在下雨,他緩慢地沿著一條不經常走的路開著車,天刮起風,雨點直落車上。突然間,手中的方向盤跳動起來,車子猛烈地朝右側轉去。同時,他聽到可怕的輪胎爆裂聲。他費勁地把車停在路旁,在這突如其來的嚴峻情況下,他呆坐在車裏。他可不能更換輪胎!根本不可能!可能有個過路的車會停下來,這個念頭一閃即逝。人家為什麼就該停車昵?換了他也不會。
查寧想起不遠處有幢房子。他啟動了發動機,車子慢慢搖晃著順著路邊朝前蠕動到土路上,謝天謝地,在那兒他拐了上去。透著燈光的窗戶他迎向房子,開上車道,按了喇叭。
門開了,一個小女孩兒站在那兒,費力地看著查寧。查寧搖下車窗,大聲說他的輪胎爆了,需要有人幫他換上,因為他是個用拐杖的殘疾人,沒法自己動手。女孩兒進了屋,一會兒又出來,裹著雨衣,戴著帽子,後麵跟著一個男人,他高興地向查寧問候。
查寧舒舒服服地坐在車裏,一點兒沒淋濕,而那男人和小女孩兒在風雨交加的夜晚這麼辛苦地幹,查寧感到有點兒歉意。反正,他會給錢的。雨像是小點兒了,查寧把車窗一直搖下看著車外。覺得他們幹得特別慢,他開始不耐煩起來。車後傳來金屬碰撞聲和小女孩兒清晰的說話聲。
“爺爺,這是千斤頂把手。”那男人低沉的喃喃聲回答了她。千斤頂頂起車子時,車身慢慢傾斜。隨後是好一會兒聲響、晃動和從車後傳來的低聲話語,輪胎終於換完了。移開千斤頂時,查寧感覺車子落地時的顛動,爾後他們倆站在車旁。
那男人年邁,彎腰曲背,身穿油布雨衣,顯得身體虛弱。查寧猜小女孩兒大約8歲或10歲,有一張喜氣的臉,看查寧時笑容滿麵。老人說:“這種糟糕的晚上車子有麻煩真夠嗆,不過現在你沒事了。”
“謝謝,”查寧說。“我該付你多少錢?”
他搖搖頭:“不要錢。辛西婭告訴我說你是個殘疾人,用拐杖的,能幫上忙我很高興。我知道如果是你也會為我這麼做。不要錢,朋友。”
查寧伸手遞出一張5美元的鈔票:“我不喜歡欠人家的。”
他沒收下錢的意思。小女孩兒走近車窗,輕聲說道:“我爺爺看不見。”
在隨後的幾秒鍾裏,查寧呆若木雞,那一片刻的羞恥和恐懼深深刺痛著他,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感到那麼強烈的厭惡。一個盲人和一個孩子!他們在黑夜裏用濕冷的手指在黑暗中摸找螺栓和工具。對那老人來說,這種黑暗可能將延續到他的生命結束。查寧不記得他們說了晚安離去後他在車裏待了多久,但是足夠他深刻反省自己的極端自憐、自私、漠視他人的需要和不為別人著想的品行。
查寧現在不僅每天爬14級台階,還盡量給人一些小小的幫助。
如果我們希望有真正的朋友,那就要學會忘記自己,為他人做一些事情,一些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精力、金錢的事情。
鮮花
文/[美]約·斯坦培克
幾天來,15歲的兒子道格拉斯身體狀況很糟糕。他高燒不退,出現了類似重感冒的症狀,莫勒心急如焚,她將兒子送到華盛頓大學醫療中心所屬的兒童醫院。驗血結果表明,他患了可怕的白血病。
在後來的48小時,道格拉斯被安排輸血、骨髓化驗以及化療。不幸的是,他又感染上肺炎。可憐的道格拉斯遭受著疾病的折磨,害怕極了,要母親睡在他身邊,母親擦著眼淚告訴兒子說,病床太小,加上他要輸液身上有針頭等,因此睡不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