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柔滑細膩還有一絲微涼。
一陣美妙慌亂的感覺在心中蕩漾,我匆匆將手從那隻手上拿開!
但我沒有說對不起。
有時不說比說更好,說了反而會讓彼此都尷尬。
隻用一種很歉意的眼神怯怯而又真誠的看她。
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是柔雪!
早知是柔雪,我才不屑用這樣既歉意又怯怯的眼神。
柔雪大概也想不到是我,她最初的眼神滿是憤怒,那種高高在上卻被冒犯了的憤怒,但當她看到是我時,竟然笑了,笑得還我想不到的溫柔想不到的美,她甜聲道:“改之,是你,你也買衣服,給你女朋友買?”
她邊笑問邊往我身後看。
她便看到了楊曼。
“她就是你女朋友?”她嘴角忽然微微上挑,麵呈輕蔑之色,不等我回答,又對楊曼道:“你也喜歡這套?”
她說這話時,特居高臨下,特譏諷。
我本有那麼些打算要給她解釋的,可我忽然就不想解釋了,我看不慣她高高在上對誰都輕視的表情。
我甚至看都不看她,隻把剛從衣架上縮回的手又伸出,麵色平靜的將那套衣服取下,轉身遞給楊曼。
盡管,我深深知道,這也是她看上的衣服,她平時習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在公司她的意誌從沒有人敢稍有拂逆,她看上的東西更是誌在必得從沒人敢不知趣不量力的奪其所好。
我對楊曼道:“你去試試。”
我說得很輕很柔,故意很輕很柔,我像什麼也不懂的完全將她忽然略不計,好像這裏隻有我和楊曼,我和楊曼真是戀愛了好久的情侶。
楊曼從我手裏接過衣服,滿眼的讚許,對我的眼光的讚許。
“好的,你也過來幫我看看。”
她的聲音比我還柔,一雙眼睛不再妖豔挑逗,竟是那般聽話那般嫵媚那般柔情似水……
然後在柔雪咄咄逼人的極盡譏諷蔑視的眼光裏對我點頭輕笑,轉過身,去更衣室,不卑不亢又婀娜飄逸……
她大概是又以為我帶她來的真正目的是演戲了,演戲的依然是我和她,隻是觀眾卻由餐館裏的娟子換成了眼前的柔雪。
我感謝她的誤會,感謝她在誤會中的配合,感謝她因為配合而入戲太深……
其實,入戲太深的又何隻楊曼,還有我。
我轉過身,跟在她身後,像一個聽話的男友。
其實,我一直在演戲,從第一天與柔雪重逢我就一直在演戲,我早就比楊曼入戲更深。
“改之,你怎麼可以找她做女友,妖豔風流,無論怎麼故作清純,也難掩來自骨子裏的不安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女人!”
柔雪在我身後道。
半是規勸,半是嘲諷。
我將頭昂得高高的,背影筆直,跟向楊曼的腳步更急更堅決了。
我和她早不是誰跟誰,我找什麼樣的女友還用她多言多語?
楊曼已進了更衣室,舉止優雅的反身將門輕輕掩上。
誰說滿園春色關不住!她就將脫下睡衣換上那套新衣時的撩人春色關在了門背後。
我隻能想象。
我甚至連想象都不能。
忽然有人橫空插出,擋在了我的前麵,遠遠的將我和那門背後的春色隔斷,甚至還蠻不講理的擾我清幽侵我翩翩浮想!
“你是在對柔雪生氣?你怎麼可以對柔雪生氣?!”
語氣強硬霸道。
是個男子。
和我仿佛年紀,西裝革履,皮鞋鋥亮,飛揚跋扈,更大腹便便。
典型的富二代或官二代,我都不屑正眼看他。
我不知道他是哪雙眼睛看到我在生柔雪的氣的,更不知道她是柔雪的誰。我隻把他當隻懶得理會的蠢豬,他如果不是蠢豬,他更應該看到的是我對楊曼關在門背後的春色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