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她隻穿睡衣。
無數雙或輕視或色迷迷的眼睛下，她習慣性的不臉紅不知恥不慚愧。
她像一個真正的情人一樣輕輕靠在我的肩頭。
窗外送進的輕風柔柔的拂著她飄灑的長發。
發香幽幽體息幽幽。
她竟第一次那麼的小鳥依人！
很隨意的換了個坐姿，卻一不小心指尖觸到了她大腿上的肌膚，慌忙匆匆拿開，雖隻那麼一瞬，手指還是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同樣微微顫抖的，還有我那顆深藏著的已幾經傷痛的欲碎的心。
是那匆匆滑過的一瞬的細膩柔軟彈性和光潔讓我的手指微微顫抖。然而，我的心，卻是因為與之俱來的那種涼，近乎有些冷的涼。
我這才意識到，窗外雖然是一片豔陽大好天氣，車內卻有些冷的。楊曼隻穿著睡衣，跟我在這乍暖還寒的早春天氣裏呆了太久，並且還要繼續跟我呆下去。
然而，她是可以不跟我來的，先前我隻是把她拉了來氣娟子，此時，她更是不知我另有啥目的。但無論什麼目的，她都明白，絕對與她無關。
但她卻來了，來得那麼對我言聽計從。
我內心有一絲絲感動一絲絲慚愧。
我打她發香幽幽體息幽幽的身子探過身去，雖然並沒接觸，卻感覺和她的身子貼得更近了，竟有那麼一瞬的恍惚和留戀。
我關上窗子，盡管，我並不憚於並且非常樂意窗外的輕風將她飄灑的長發微微撩起再揚幾絲若有若無的輕觸到我的臉上，更送來她幽幽的發香和體息，但我還是關上了窗子。
我打她身前收回身子重新在她身邊坐好時，感覺她輕靠在我肩上的臉頰貼我貼得更緊了。
更加似乎真的和我是對初戀中的情侶。
世間，還有什麼比初戀更美好呢？
她是感動了，她是以為我是感覺到了她身子的涼為她關上窗子的。
事實上，我也的確是為她關上窗子的。如果，娟子在旁，我甚至不憚於將她摟入懷中輕撫她的長發用自己的身子和柔情給她的身子和芳心都帶去溫暖。
然而，此時此刻，我卻沒有，我甚至打破了她的美夢。
我嘴角揚起一絲輕笑，邪邪的輕笑，有些嘲諷的道：“別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為你關上窗子的，我是為我自己。”
“嗬嗬，還在心痛，因為娟子？”
她並沒有將頭從我肩上抬起，笑問，仿佛一個單純的小女孩。
我心忽然真的就痛了，是更痛了。
我嘴角的笑，更邪更邪……
有誰知我，此時此刻，我是想起柔娜了。
又一次想起柔娜了。
我的如夢如煙般無比美好的初戀！
公交車經過海關很快到觀音橋。
下了車，站在陽光中感覺有幾分美妙。
尤其是楊曼，她不再有輕風襲麵的微寒感，長發如瀑，肌膚勝雪，比陽光還陽光，更平添了幾分邪意和妖媚，熙熙攘攘中惹得無數紅男綠女紛紛側目。
我穿行於步行街。
她跟在我身後，眉眼亂飛，極不安份，造勢招搖，無限風流。
她是故意的，故意逗得那些人不風流枉少年的男子血脈賁張，惹他們身邊的懷春女郎吃醋生氣。
“賤貨！”
有女子悄聲恨罵。
我都聽見了，我敢肯定她不可能沒有聽見。
但她卻麵不改色，妖豔自如，更加張揚狂野。
我竟沒有反感沒有厭惡甚至連一點點羞於與之為伍的感覺都沒有，我莫名的想到了初來人間混跡人群的青蛇。
“你要買衣服？你是讓我來幫你挑選？那你還真沒找錯人。”
在我停住，轉向新世紀時，她忽然上前一步攜著我的手靠近我耳邊輕笑著問我，無限自信，又極盡輕蔑。
自信她自己有慧眼識衣的眼光。
輕蔑那些或想入非非血脈賁張的男子或醋壇子亂翻恨眼生氣的女子。
有我這樣清透飄逸如許仙的男子相攜而行，她似乎真的足以傲視一切。
那些男子果然一下子就神色黯然，那些女子更是忽然就自覺低了她一等，為自己先前的醋意羞愧，好像走在這盛開著大把花樣年華的步行街上卻穿著睡衣打扮得像個見不得陽光的小姐偏偏又招搖過市的不是楊曼，而是她們自己。
我沒有滋長她，也沒有掃她的興，我默然無聲，任憑她與我攜手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