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表妹入夢來(1 / 2)

然而,我還沒有悄悄的走過去。我腹內就猛地翻江倒海酒氣上湧,身子前傾,略微伸長脖子,“哇哇”的吐了出來。

楊曼的臥室沒有反應,表妹的臥室也沒有反應,空寂的出租房在我的“哇哇”聲中更加空寂。

空寂中又更加平添幾許幽怨。

不是對楊曼的幽怨,盡管楊曼平時對我眉來眼去,今夜,如此大好時機最該出現卻沒出現。

我的幽怨隻與表妹有關。

無論表妹是在她的房間故意不理我,還是她真在街頭清冷如幻的夜色裏跟那個陌生男子相談甚歡不知道我在嘔吐。

如果是前者,我還稍稍好受點,後者,我卻更加幽怨得近乎恨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是疼表妹的,我明明是不忍看著表妹一個人艱辛的負擔著雪兒的,她有了別的男子,我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可是,我非但不為她高興,還幽怨得近乎恨,恨得心裏隱隱有點痛,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莫非,真如楊曼詭笑著所說的那樣,非但娟子對我的愛,不單純是表妹對表哥的愛,我對娟子的愛,竟也已不單純是表哥對表妹的愛了?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竟沒有因此心生怯意,我反是渾身燥熱,想起了楊曼那句“不能結婚,但做做卻可以”的話。

我甚至在期盼表妹回來,抱著雪兒,雪兒卻已在她懷裏入睡,她輕輕打開臥室門,又輕輕把雪兒放在床上,然後,從臥室裏退出來輕輕將門掩上,對我嫣然輕笑,娉娉而來……

我不知道,這一刻,如果空寂的出租房裏,真隻有我和表妹兩個人,我會不會在酒意的驅使下對她做出讓我回想起來終身痛苦的事。

腦子裏猛然閃現出五年前的情景,那個淩亂的夜晚,那個驚慌的早晨,那個早晨表妹笑而不答的羞澀容顏……

那是這麼多年來,我多麼拒絕回想起的情景,可我又總是無法忘懷,每次無法拒絕的想起,心就如毒蛇咬噬般的痛苦。

可今夜,我竟然沒有痛苦,隻有表妹當時的笑而不答帶給我的疑惑,並因她的羞澀容顏努力回想那個永遠也回想不起的淩亂夜晚,是不是發生過我忽然覺得不是恥辱和罪惡,而是纏綿和幸福的一切。

然而,很久很久過去,表妹都還沒帶著雪兒回來,楊曼的臥室也依然緊掩著,沒有半點我饑渴的燈光。

我酒意漸濃,睡意漸濃,感覺不會再嘔吐,呆在這空寂的客廳裏,吹著從窗子進來的冰冷如水的夜風也已毫無意義,便打開自己的臥室門,燈也不開,在從玻璃窗映照進來的朦朧月光和幽暗城市燈火中摸索著踉蹌的走進床邊,無力的撲了上去,疲倦的睡了。

恍惚中,我又吐了一次。我還知道,將頭伸出床沿,盡量不弄髒了幾天前表妹為我換上的幹淨而芳香如她的體息的床單。

也不知過了多久,是夜裏的什麼時候,我似乎聽見過客廳開門的聲音,聽見雪兒捏著鼻子說好臭,聽見表妹無聲的打掃門外我嘔吐的穢物,然後哄著雪兒進她們的臥室入睡。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聽見我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表妹披著朦朧的月光和幽暗的城市燈火進來,肌膚如雪,睡衣如雪,漂亮的臉蛋也清冷如雪。

她似乎歎息了一聲,如落紅著地那麼幽怨那麼輕。

她無聲的打掃著我嘔吐在床邊的穢物,又無聲的為我拿來熱帕輕敷我的額頭,還輕輕的為我寬衣解帶,隻留下裏麵的內衣,整理了下我的睡姿,為我蓋上如床單一般,芳香似她的體息,也是幾天前她才剛剛為我換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