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又回過頭來,笑靨如花的道:“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
她的臉對著柔雪,可她別過臉去那匆匆一瞬,一雙流動的明眸卻又打我臉上掃過。
她真隻是要回過臉來對柔雪說句作為她的職業應該說的話,還是為了再次看上我一眼?
我想,我是有些醉了,不然,我不會對一個陌生女子,而且還是個女孩,我差不多可以做她叔叔的女孩,想這麼多。
這麼多年的單身生活,漂泊的靈魂和感情,總是如風中的飛絮雨中的浮萍時時渴望寄托卻永遠找不到依靠。
其實,更確切點,我應該是隻飄搖的風箏,線的那頭,在柔娜手裏,中間卻在十四年前的某個煙雨如絲的日子,斷了。
漂亮女服務生已輕輕掩門而去,我再次別過臉來時,柔雪已對著生日蛋糕雙手合十,默默許願。
燭影搖紅,她的臉是那麼美,又是那麼傷,無限虔誠,帶著幾許別人看不見的孤獨。
我有些恍惚,就要走回從前,她卻已睜開眼來,道:“咱們一起吹蠟燭。”
聲音是那麼輕柔,竟真如曾經一樣。
我已微醉的心靈一陣輕輕的激蕩。
和她一起將蠟燭一根根吹滅,然後,坐下。
火星明滅,煙霧繚繞,帶著蠟香。
我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按亮室內的燈。
我們隻在從玻璃牆外映照進來的微光中相對無言,我不知道,她默然想起了什麼。
我卻在這一瞬間,無限感慨。
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花開花謝,燕去燕來,青春早已被雨打風吹去。沒想到,在異鄉,我竟又機遇巧合的和她,相對坐在了燭光搖曳的生日蛋糕旁,陪她許願,陪她吹蠟燭,隻是少了一個人。
柔娜,此時此刻,你在哪裏?
再過不久就是你二十九歲的生日了,到時,又將是誰陪你對坐在生日蛋糕旁,相看兩不厭?
“你知道今天是我多少歲的生日嗎?”
柔雪的話忽然打斷了我的感慨。
她沒有如小說中那樣問我她許了什麼願,我也沒有如小說中那樣回答,別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竟然問我她今天幾歲,一個女人,三十歲的女人卻敢於正視自己的年齡,在這個女人最避諱談起年齡的時代,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縱使她事業有成,冷豔孤傲,無限風光。
我是那麼不喜歡她,卻小小的佩服她了下,我道:“三十。”
也許正因為我小小的佩服她,所以才不假思索。
事實上,我也真的不需要思索,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芳鄰,十四年前她的點點滴滴,
我又有哪一點不清醒,更何況,她問起的隻是今天是她幾歲的生日。
可是她卻詫異了,她道:“你怎麼知道?”
一雙美眉極狐疑的對著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時的失言,心裏有些慌亂,我實在不想暴露我自己,但好在她有些微醉,看我看得並不真切,我又是天生的變臉家,我很快就一臉平靜,道:“看蛋糕上的生日蠟燭便知道唄。”
她道:“你撒謊,是不是我看上去已經老了?”
幽暗中,她的語氣忽然有些憂傷。
室內依然沒有開燈,從玻璃牆外映照進來的微光無聲的落在她的的臉上。
我卻看不太清她的臉。
實際上,不用看清,白天我已見識過她那張冷豔孤傲的臉,那是和她年紀完全不相符合的臉,那張臉依然青春,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二十六歲。
現在,霧裏看花,更有一種朦朧的美。
我在她的憂傷中略有感染,我輕輕道:“不,你看上去很年青,頂多二十六七歲,我隻是從生日蛋糕上的蠟燭,看出了你的年紀。”
她笑:“別再撒謊了。”
我道:“我沒有撒謊。”
她道:“那你說說你怎麼從蛋糕上的蠟燭看出我的年紀的?”
我道:“很多人喜歡用蠟燭的支數代表年紀,一支蠟燭代表一歲,而你的生日蛋糕上恰恰有三十支蠟燭,所以,我想,今晚應該是你三十歲生日。”
她道:“是嗎,那你倒仔細數數看。”
我看向蛋糕上的蠟燭,我比她剛才聽我準確的回答出她的年紀還驚詫。
我以為我的眼睛出了問題,我眨巴了下眼睛。
燭頭上的最後一點火星早已熄滅,繚繞的帶著蠟香的煙霧也早已消失,從玻璃牆外映照進來的光線微暗,白色的蠟燭卻依然可見。
的的確確,出乎我的意料,真的,竟然隻有二十六支!都來讀小說網首發(www.doulai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