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肌膚相親(1 / 2)

我敲開總經理辦公室門的時候,柔雪正在接電話。

我聽不到對方都說了些什麼,我也不便聽,我甚至想要不要先暫時退出去,等她電話接完再重新進來。

但她卻把電話掛掉了,掛得還比較重。

掛掉前,她從牙縫裏衝對方擠出了一個字。

“不!”

聲音並沒有她掛電話那麼重,但卻很冷,很堅決。

掛完電話,她呆呆的發愣。

窗外的風輕輕吹來,絲絲秀發輕揚,滿室暗香幽幽,是發香,是體香,還有盆花的氣息。

她明明叫我進來,我才進來的,她卻一直到現在都沒看我。

她呆呆發愣的白淨的臉的側麵,依然飄渺冷傲,還似乎在跟誰生氣。

也許她是在跟剛才電話那邊那個人生氣。

她本來也應該對我生氣的,隻是她暫時已忘記了我,或者說,我比起那個人來,她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縱使,王豔在她麵前說了我不少壞話。昨天,我就知道她是那麼輕蔑我的,應該說是輕蔑一切如我般一事無成的男子。

但我知道,她早遲會記起我來,她甚至會把對那個人的氣全發在我身上。有句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我忽然就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問候了王豔這個雌物以及她家一切雌物一頓,她要打小報告哪天不可以非要今天,就算非要今天又為什麼不選擇別的時候讓我到總經理辦公室來,非要讓我一來就不早不遲正好遇上柔雪跟電話那邊那個人生氣。

我忘記了,王豔本意是不想我等到這個時候才來的,她是一刻也等不及巴不得我越早在總經理這裏受折磨,她越覺得大快人心。隻是,她正要通知我時,我卻跟崔主管關在裏麵小辦公室講著太能引發人往那方麵想的話,她不便敲門,更多的是好奇是不爽,忘記了為什麼而來,隻一心想多偷聽點日後揭穿我的鐵的證據。

我一動不動,心卻在亂動。

我在琢磨著如何將柔雪可能責難我的疑問一一化解。

“你來了。”

柔雪忽然道。

聲音有些冷,生氣的冷,卻似乎不及我以為的那般冷。

好像她隻是還在生氣,生那個人的氣,而不是我的氣。

我心情稍微放鬆了點,卻更加狐疑。

如果,不是王豔打過小報告,我一點也不會奇怪。在她眼裏,我本就是一個與她非親非故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人,她如果不隻是還在生那個人的氣才反而可疑。問題是,王豔打小報告的可能,從我當初的判斷,十有**。

“嗯。”

我輕輕道。

依然站在半掩的門邊。

她對我輕輕側過臉來,冷傲飄渺的臉,那麼肌膚如雪,卻似乎已沒了生氣的顏色,連生那個人的氣都沒有,就更不要說我了。

她隻是一雙明眸打量著我,從頭到腳,打量著我。

她是要在不動聲色中讓我感覺到煎熬,還是我自己本身出了問題?

我避開她的眼睛。

我不是不敢與她正視。

我從來都不會不敢與她正視的。

曾經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曾經,她的眼睛對我是那麼關愛嗬護,我喜歡還來不及,哪裏還會不敢正視?

現在,和將來,我是不屑怕她。

還有那麼些隱隱的痛和恨,對曾經的青梅竹馬的日子的隱隱的痛和恨。

縱使她高高在上,冷豔孤傲,飄渺如冰山雪蓮。

縱使,為了雪兒,為了表妹,也許還有那麼點點為了文靜,我得在她手下謀份工作。

我不過是拿眼睛去看靠牆的櫃子上的那麵大鏡子。

總經理就是總經理,待遇是員工遠遠不可企及的。

偌大的辦公室被她一個人獨占不說,裏麵還有個小房間,從半掩的門可以看出,那是一個休息室。

這麼多年,我輾轉過各大城市,進出過不少公司,我知道,那裏麵一定如別的大公司一樣,甚至比別的大公司更有檔次,床鋪,馬桶,梳洗台,甚至液晶電視……房間雖小,卻應該應有盡有,而且還會設計得看上去並不擁擠。

裏麵的梳洗台上應該已有麵大鏡子了,外麵還要在靠牆的櫃子上裝麵大鏡子,我想決不是她孤芳自賞時喜歡照鏡子又要求過高,縱使傳說中她孤傲怪僻。那要麼是公司對她特別照顧,要麼就是下屬對她特別巴結。我雖不在官場,卻冷眼看官場已多年,對官場也有些了解。

我也不是要看靠牆的櫃子上的那麵大鏡子,我是要看鏡子裏麵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哪點出了問題。

我從頭到腳,看了兩遍,也許比柔雪還看得仔細,也沒看出什麼來。

如果說真要看出什麼來,隻是我比昨天來她這裏時,更清秀飄逸了,縱然,我的眼睛裏飄浮著經曆帶來的滄桑和憂鬱,已不是當初那個笑看一切的單純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