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背對著我的身子又一次顫抖,比先前那次要略顯厲害,手中的湯碗裏本來就不多的湯水有幾滴灑了出來,像極了被羞辱受委屈的女子的眼淚。
然而,文靜沒有流眼淚。
她隻是白淨的雙頰立時飛起了兩抹紅暈,並且迅速擴散,蔓延至耳根。
不是那種羞澀的紅暈。
是被羞辱了的紅暈。
我很難受,但心裏某個潮濕柔弱的地方經過一瞬間的激蕩之後,卻在一點點堅硬。
文靜走了,走向角落裏的餐桌。
在那裏還有她的碗筷,王豔讓她幫忙收拾的王豔的碗筷,以及我的碗筷。
我轉過身來,麵向強哥。
他的臉上不再有不以為然的笑,而是冷冰冰的表情。
“你剛才對強哥說什麼,強哥沒聽明白!”
平頭男小人得誌,狐假虎威,機不可失的又對我氣勢洶洶。
我都懶得理他。
我隻對強哥道:“我才不相信強哥沒聽明白,強哥又不像某些人長著人的腦袋卻裝著豬的智慧,強哥,你不會真要我重複吧?”
我臉上再次揚起一絲笑,輕笑,邪邪的輕笑。
聲音依然很柔,跟邪邪的輕笑一樣柔。
“你——”
平頭男氣急敗壞惱羞成怒,欲向我揚起巴掌,卻看了看強哥,怕又不好收場,隻好在沒揚起就放下,在衣角邊捏成鼓鼓的拳頭。
強哥至始至終都沒看他。
強哥隻看我。
柔弱的清秀的我,說出了他覺得太不可思議的話。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的話。
我這還是那個細皮嫩肉清秀飄逸如許仙般的男子嗎?
我哪來的與虎謀皮的勇氣?
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我,有人擔心,有人不甘,有人幸災樂禍。
強哥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詫,接著是不悅,比先前更不悅的不悅。
我料想他就要暴發,趁他還沒站起身,斜了斜他的襠下。名牌西褲的襠下竟連一點微凸的感覺也沒有,料想隻是一隻小小鳥。想不到,這個被這麼多高大強悍的男子擁為中心的高大強悍的官二代或者富二代,竟隻是高大強悍的假象,連我這麼個清秀柔弱的貧二代也不如,我從小生活是差了點,可襠裏再怎麼也是好大一棵樹。
我臉上再次揚起一絲輕笑,都不屑在手上悄悄運氣,就他哪經得起我深藏不露多年的仙人摘桃。
不想,強哥卻並沒衝我暴發,反是臉上也揚起一絲笑意,猜不透摸不著,卻絕對如胡彥斌唱的“這笑有多危險”那樣的笑,隻不過,他不是紅顏罷了。
他道:“我當然不是要讓你重複,我自然聽明白了你的話,隻是你聽明白了我的話知道我為什麼叫‘站住’嗎?”
這我倒還真不明白了。
心裏還有些緊張,越是猜不透越是會緊張。
但我不會表現出來。
我笑而不答,對著他,等他繼續。
微涼的風輕輕吹過,我腦子裏閃過昨天在總經理辦公室收拾那一地碎片,文靜那絲絲秀發也是在這樣微涼的風中輕揚著掠過我臉龐時的氣息。都來讀小說網首發(www.doulai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