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就是剛才那平頭男子。
怎麼又是平頭男子?!
平頭男子離我很近,我的身子還沒完全直起來,還在盡量平衡著左右手裏的兩個湯碗,並對著滿手滿衣袖的湯水歎息,他高大的身子顯得愈加高大,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威壓。
我輕輕的抬起頭來,卻並不誠惶誠恐。
而且,當我完全直起身子時,他高大的身子給我的威壓已徹底消失,我們的視平線似乎已在同一高度,呈互相軒藐之勢。
的確,他除了看上去比我強壯一點,身高上比我高不了多少。
更何況,我還身懷絕技。那招退隱江湖多年的仙人摘桃,雖然長久不曾使用,未免生疏。但我對它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所向披靡,讓一切男人為之倉惶失色,女人為之匆匆掩麵,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但我之所以與他對視,既不歉意也不畏懼,與我對跟他之間的實力比拚勝算把握無關。
我隻是覺得事有蹊蹺。
如果說先前來時,是我太飄飄然一片感覺良好,腳下未免疏忽絆在了別人的腳上,那麼這一次,我絕不可能是犯了同樣的錯誤。盡管,這次我依然腳踏青雲,目不斜視,眼裏隻有文靜,但我卻是小心翼翼著的,畢竟,我一左一右兩手都端著湯碗,而且其中一碗,還是我特意為文靜打的。
這次,我敢肯定,是有人故意突然伸出了腳絆我,而且,與他們任何人都脫不了關係,他們早有蓄謀,是對我剛才橫眉冷對他們的幸災樂禍漠視他們的恣意挑釁的報複。
我把眼睛從平男子臉上移開,打那個早上才剛被我指桑罵槐的諷剌過的男子臉上掠過,再一個個掠過別的男子。
每個男子都一致對我充滿挑釁,隻是有的人麵帶嘲笑,有的人一臉冰霜罷了。
有一個人卻例外,也隻有一個人例外。
這個人獨坐椅子如虎踞,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他們的中心。
隻是先前那次,我那一眼根本沒掃到他的臉上,他這個中心很不被當回事的被我錯過了。
他和我仿佛年紀,卻是濃眉大眼,前額飽滿,印堂發亮,春風得意,脖子上掛著手指粗細的金色項鏈,手腕上是我叫不出牌子的意大利名表。
我闖蕩江湖多年,憑感覺,就隻知道他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隻是不知造他的那個人,官又官到什麼級別,富又富到什麼程度。
他的一隻螃蟹腳橫伸出老遠,鋥亮的皮鞋價值至少超出我兩月的工資。
如果我猜得不錯,就是這隻螃蟹腳剛才故意突然伸出來絆倒我的。然而,他卻半點也不掩飾,非但不縮回不說,還依然保持絆倒我時的姿勢,一副氣定神閑仿佛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更加愈顯他的明目張膽肆無忌憚毫不把我放在眼裏。
隻是他沒放在眼裏的不隻是我,還有平頭,想他如所有人預謀的那樣伸出腳那一瞬,也隻為絆倒我,讓我大失體麵出盡洋相,卻並不曾想到我碗裏的湯水會濺到平頭男子身上。
然而,他卻沒當回事。
把平頭男子如沒把我當一回事一樣沒當回事。
我對著他的腳道:“是你絆倒我的?”
我一字一句,聲音不高,卻剛柔有度,無論他回不回答,都已認定了的那種。
平頭男子被我直接漠視,更加憤恨,把對我的氣跟被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不當回事的氣一齊撒在我身上。
“你他媽敢這樣跟強哥說話?你也配跟強哥說話?先把我這裏解決好了再說!”
氣勢洶洶,話還沒說話完,就上前一步,伸出一隻前爪來,要封我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