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出迎,見蔣幹便問:“子翼,是不是來做說客,勸我投降曹操?”
蔣幹愕然。一見麵就被揭穿有些尷尬,隨即答道:“啊,你太多疑,咱們同窗伴讀數載,離別太久,特來敘舊罷了,幹嘛懷疑我當說客?”
周瑜笑道:“聞弦歌而知雅意,在這個非常時期……”
蔣幹憤然作色,說:“你既然這樣懷疑你的同學,那麼再見吧!”
周瑜立即挽住蔣幹的胳膊,笑說:“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老朋友了,何必這樣當真。既然老兄不是來做說客,不妨住這裏幾天,敘敘舊情。”不由分說,把蔣幹請入帳中,傳令文武各官與蔣幹見麵,大擺宴席,又故意對各將士說:“蔣先生是從江北來,卻不是曹操的說客,各位不要見疑!”說完把佩劍交給太史慈,說:“你拿著我的劍監酒。今天宴飲,隻敘舊情,或談詩詞歌賦,如有提起曹操和本國軍事者,可即座處斬!”
麵對先發製人的作派,蔣幹驚愕,卻不好也不敢說什麼,周瑜又說:“我自領軍以來,從沒有飲過酒,今日得見老同學,不醉不歸。”
接著就是頻頻舉杯,不亦樂乎。
大家都有點醉意了,周瑜拉著蔣幹的手,在帳外漫步。周瑜問:“你看我的將士英勇嗎?”
“果真名不虛傳,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又到帳後見糧草積如山丘,周瑜問:“你看軍糧充足否?”
蔣幹立道:“果然兵精糧足,你不愧為文武全才!”
周瑜佯醉狂笑:“想我周瑜當年和你同學之時,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日!”
“那是必然,以兄之才,實在不是過分!”
“大丈夫處世,有這樣的境遇死而無憾!遇知已之主,名雖君臣情同骨肉,言必聽,計必從,禍福相依,甘苦共嚐,縱使蘇秦張儀再生,也不會使我改變主意。”
這明明是暗示,嚇得蔣幹麵如土色。
兩人回帳複飲,直至夜深。
周瑜裝作大醉,挽住蔣幹說:“今晚要聯床夜話,說個痛快!”
兩人同床異夢,各懷鬼胎,卻都裝作爛醉。
二更已過,蔣幹心懷鬼胎,如何睡得著。起身一看,殘燈尚明,周瑜鼾聲如雷。蔣幹見桌上有一疊公文,便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看,都是些來往書信,內有寫著張允、蔡瑁謹封的一封信,急取出來看:“某等降曹,實迫於形勢,今北軍已被困於寨中,一有機會,就將曹賊的頭顱,獻於將軍……”
蔣幹暗驚,忙收信藏在身上。
那邊周瑜翻了個身,蔣幹忙吹熄蠟燭,潛步回到床邊,聽到周瑜在說夢話:“子翼!這幾天之內,我要把曹賊的頭顱拿給你看。”
“唔……”蔣幹慢應。
“真的,子翼,我……我要你看他的腦袋。”
“什麼?”蔣幹問他,那邊又鼾聲如雷了。
蔣幹將睡。已是四更了,聽得有人走進帳來,低聲喚:“都督!”
周瑜被推醒了,朦朧中問:“床上睡著是誰?”
“這是都督的同學蔣先生呀,怎麼又忘了呢?”那人答。
“糟糕!我平日未常飲酒,這次酒後會失常,不知說過什麼沒有?”
“江北有人來了!”
“噓……”周瑜忙製止了,叫:“子翼,子翼!”蔣幹裝睡。周瑜走到帳外,那人對周瑜說:“張蔡二都督叫我來報,近日防範甚嚴,一時不能下手……”下麵的話更低,聽不清楚。不一會兒,周瑜潛回,又叫蔣幹,蔣幹不應。遂上床睡起來,等觀後效了。
到了五更,蔣幹低喚周瑜,當然沒有應答,當即帶了小廝,匆忙地趕回去了。
蔣幹把信給曹操一看,曹大怒,當即把蔡、張二人斬了。周瑜示假隱真的計謀得逞。
接著,周瑜又使用連環計,一把火燒得曹軍焦頭爛額,敗回老巢。曹操大傷元氣,再無力圖謀江南。三國對峙格局基本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