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察人識人案例(1 / 3)

古今察人識人案例

商湯用餐識伊尹

商湯是古代黃河下遊商國的國君。據傳說,其祖先是帝嚳的小兒子,名字叫契。契曾幫大禹治水,立了功,禹賜其姓氏,封他在商地。子契就在封地建立了一個小國家,叫做商,商是夏的屬國。夏桀胡作非為的時候,正是子契第十四代孫商湯執政商國之際。又據傳說,夏桀身體高大,力大無比,可赤手空拳同虎豹搏鬥。但他自負勇武,總認為天下無敵,隻知道吃喝玩樂,不管百姓死活。他嫌宮室太簡陋,就耗費巨資,動用了成千上萬的奴隸,花了7年時間,在洛陽修建了一座傾宮。為討寵妃妲己的歡心,命人把府庫中存放的精美絹帛搬出來,一匹一匹地撕給她聽。在宮苑還特建一處酒池,偕宮女駕舟蕩槳在池上嬉戲。還嗜酒如命,而且一旦醉酒,就拿人當馬騎。騎不盡興,把人殺掉。如此昏庸殘暴,惹得眾叛親離、天怒人怨。商湯見狀,決定順乎民心,推翻夏朝。但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反複權衡之後,總覺得萬事齊備,還缺一位足智多謀的大賢來輔佐他。大賢在哪兒?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正當他憂心仲忡之際,忽然感到妻子的陪嫁奴隸伊尹這幾天做的飯菜,不是淡得沒有一點點鹹味,就是放鹽過多,鹹得發苦。商湯很惱火,就派人把伊尹找來大加訓斥。可伊尹不慌不忙地說:“我也知道,做菜不能太鹹,也不能太淡,隻有把佐料放得適當,吃起來才有昧道。我這幾天做的菜時鹹時淡,且鹹淡出奇,是我有意借此提醒大王:治理國家也和做菜一樣,既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鬆弛懈怠,隻有恰到好處,才能如願以償”。商湯聽了大吃一驚:一個做菜的奴隸怎能講出這番話來?他略加思忖,便開始了解伊尹的身世,並驚喜地發現:他原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大學士,曾一度做過莘國國王女兒的宮廷教師,由於莘國滅亡而至今日。他還了解到,伊尹很有抱負,很有見解,對夏桀極為不滿,對自己確是位“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人才。於是當即解除了伊尹的奴隸身份,任命他為右相。

接著,商湯根據伊尹的建議,先曆數夏桀驕奢淫逸,倒行逆施的種種罪行,規勸那些被夏控製的部族反叛夏朝,歸順商國。又對不聽規勸的葛伯族出兵進攻、直至消滅,還剪除了夏的羽翼韋、顧、昆吾等方國。同時,也采用了伊尹“網開一麵”的策略:給部族中某些人以改邪歸正的出路。於是,商湯美名大震,很快得到了百姓的擁護。商湯又發表宣言,揮師伐夏,並於鳴條之野,大敗夏桀。夏桀本人也在潰逃中死於南巢。

不久,商湯在伊尹的輔佐下,建立了商朝,定都於毫。伊尹又幫助商湯製訂了各種典章製度,規定官吏要勤懇工作,做出成績,否則就要受罰,甚至罰作奴隸。因此,商朝初期,官吏都遵紀守法。兢兢業業,出現了社會安定、經濟繁榮的局麵。商湯死後,因其長子太丁早死,伊尹就輔太丁之弟外丙繼位。外丙死後,傳位給中壬,伊尹又輔中壬繼位。中壬死後又把王位傳給太丁的兒子太甲。伊尹又輔佐太甲。可惜,太甲開始不遵祖訓、吊兒郎當,滿朝文武為此急得團團轉。伊尹在此關鍵時刻,毅然將太甲送到桐宮軟禁起來,讓他悔過自新。同時,自己代他掌管天下。三年後,太甲果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伊尹欣喜異常,親自迎他回宮,並交還政權。後來,太甲成了勤政愛民的一代賢君,而伊尹“放太甲於桐”的故事,也為人們稱頌不已。

田忌識孫臏

孫臏,是孫武的後裔,為齊國阿(今山東陽穀東北)人,其生卒年代不詳,大體上後於吳起,與商鞅同時。根據《史記·孫子吳起列傳》記載,所謂臏,就是當時砍掉膝蓋骨的一種酷刑。孫臏因受此刑而得名。孫臏是我國曆史上一位傑出的軍事家,在戰爭中他非常重視人的作用,強調遵循“道”,即按照客觀規律辦事;在政治上,他主張用戰爭統一天下,實現國家的統一,主張革新變法,改良政治,發展經濟和富國強兵。

原來,孫臏與龐涓一起跟隨鬼穀子(戰國時縱橫家,楚人。姓名傳說不一。因為隱於鬼穀,所以號稱鬼穀子或鬼穀先生。長於養性持身縱橫捭闔之術。蘇秦、張儀也曾一起跟隨他學習。所著的《鬼穀子》三卷,《隋書·經籍誌》有著錄,列入縱橫家)學習兵法。孫臏聰慧好學,心地正派,鬼穀子把《孫子兵法》13篇教給孫臏,隻3天時間,他便能夠背誦原文,對答如流,深得鬼穀子的喜愛。龐涓生性奸詐,嫉賢妒能。因為龐涓的才能不及孫臏,所以他對孫臏十分嫉妒,從心眼裏恨不得馬上把孫臏除掉而後快,但在表麵上卻與孫臏非常要好。對於龐涓的險惡狡詐之心,孫臏一直沒有識破,並把他當作自己的至交好友。

龐涓先行一步投奔魏國,做了魏國的將軍。他怕孫臏也去投奔魏國占了自己的位置,又伯他投奔其他國家成為自己的對手,於是,便派人將孫臏騙到魏國。孫臏到魏國後,魏王召見了他。魏王見孫臏很有學問,精於兵法,又是孫武的後代,便要拜他為副軍師。龐涓自知才能不及孫臏,便私下進見魏王,說孫臏是齊國人,不可重用。還是先任客卿為好。同時,表麵上同孫臏重敘舊情,問寒問暖,暗地裏則采取極端惡劣的手段,給孫臏羅織種種罪狀,誣告其有通敵之嫌。魏惠王不知其中原故,聽信了龐涓的謊言,大罵孫臏私通齊國,並要將孫臏處死。龐涓為了得到《孫子兵法》,便假裝為孫臏說情,免去一死。魏惠王答應了龐涓的請求,雖不處死,但卻施以毒刑。截去其膝蓋骨使之成為殘廢,並在孫臏臉上刺字。龐涓認為,這樣就可以徹底毀滅了孫臏的前程,使之永遠也沒有施展才華超越自己的機會。孫臏遇此大難,無奈隻得裝瘋。後來齊國有使者到魏國,孫臏以刑徒的身份偷偷去見齊使,陳述了自己的見解。齊使發現孫臏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暗中將他送到齊國,並推薦給了大將田忌,很快便得到了田忌的賞識。

田忌發現孫臏很有才能,把其待之為上賓,凡事都要采納他的意見。當時,齊國上層盛行賽馬,在田忌和齊威王的馬比賽時,孫臏建議田忌先用三等馬跟齊威王的一等馬相比,然後再分別用自己的一等馬和二等馬去和齊威王的二等馬、三等馬相比,結果田忌勝了威王,獲得了千金賞賜。

齊威王對於田忌賽馬取勝感到十分驚奇,訪問其故,方知是孫臏給他出的主意。借此,田忌便向威王推薦了孫臏。威王向孫臏詢問治軍作戰及戰略戰術等問題,孫臏對答如流,並具有很深的見解,因此,深得威王喜愛。於是,齊威王封孫臏為軍師。

孫臏對於田忌、威王不僅在其危難之際解救了他,並且對他十分器重深深感激,因此,孫臏致力效忠齊國,鼎力協助威王經邦治國。

周顯王十六年(公元前353年),魏惠王派龐涓率領甲士8萬攻打趙國,並包圍了趙國都城邯鄲(今屬河北),趙國向齊國求救,齊威王便派田忌為大將,孫臏為軍師去援助趙國。孫臏向田忌獻了一條“圍魏救趙”之計,就是趁著魏國內部空虛的機會,派齊軍直搗魏都大梁(今河南開封西北),以達到“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於魏(得到使魏國疲憊的功效)”的目的。果然,龐涓聽到大梁被圍的消息,急忙派主力回國自救。當魏軍行至桂陵(今河南長垣西)時,受到齊軍的伏擊而大敗。於是,趙國轉危為安,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桂陵之戰”。

周顯王二十七年(公元前342年),魏國與趙國合謀攻打韓國,韓國便向齊國救援。齊國再以田忌、田嬰為將,孫臏為軍師,起兵攻魏。次年,齊軍進入魏國境地後,孫臏對田忌說:“魏國人一向精幹勇猛,並且看不起齊國,認為齊國軍隊膽小怕死,我們正好利用他們的偏見和主觀臆斷與他們鬥智。兵書上說,一晝夜長途跋涉行軍百裏去追趕敵人,軍隊會疲乏不堪,會有不少人掉隊,甚至有的人會開小差。因此,最好的將領也會受到挫折。退一步說,追逐敵人50裏,軍隊也會受到很大損失。”因此,他建議田忌采取“減灶法”,以誘惑龐涓。即在魏國境內,第一天造10萬個灶,第二天減一半,第三天隻剩下了3萬個,造成一種兵員逃跑逐日銳減的假象,以此誘使龐涓麻痹輕敵。田忌按照孫臏計策行事,龐涓尾追了3天,錯誤地認為齊軍已經疲不堪言,所剩無幾,手舞足蹈地對其部下說:我本來就知道齊兵膽怯,不堪一擊。你們看,隻追了3天,他們的士兵就跑了一大半。”於是,他隻帶領部分精銳軍隊日夜兼程追趕齊軍。

古時,馬陵地方道路狹窄,兩邊崇山峻嶺,便於埋伏。田忌和孫臏帶領齊軍行至馬陵道後,將10萬弓弩手埋伏在馬陵道的兩邊山嶺中,並把路旁一棵大樹樹皮剝去,寫上“龐涓死於此樹之下”幾個大字。孫臏估計龐涓率眾會在傍晚時分到達馬陵道,並會點火探路,因此,他安排伏兵如見火光便即刻出擊。果然,不出孫臏所料,龐涓於傍晚時分來到樹下,見樹上有字,便點起火把觀看,字還沒有念完,齊兵便萬箭齊發。魏軍遭到突然襲擊,便亂了陣腳,互相殘殺起來。龐涓自知中了埋伏,看到敗局已定,毫無辦法,大罵孫臏一通,拔刀自刎。齊軍乘勝追擊,大敗魏軍,俘太子申,孫臏由此而名揚天下。

龐涓不僅才疏學淺,而且嫉賢妒能,對於人才非但不予重用,而且羅織罪名,將其殘害,真是十分可憎。曆史證明,凡嫉賢妒能者都沒有好下場。

曆史總是向前發展的,樂於舉薦超過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無私的人,也是時代賦予每個執政者的神聖責任。要完成偉大的事業,就必須識天下英才,舉天下賢德之人。

孔子與魯公論辨識人才

在《荀子·哀公》篇中,記載了孔子與魯哀公討論辨識人才的問題。

孔子說:“人可分為五品: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賢人,有大聖。”魯哀公問孔子道:“請問如何行事就算是庸人呢?”孔子回答他說:“我所說的庸人,嘴裏說不出有道理的話,心裏不知思慮,不懂得選擇賢能善良的人把自己托付給他讓他分擔自己的憂困;行動沒有目的,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停下來;每天部在忙於選擇事物,卻不知道什麼東西可貴,盲目跟從外物的驅使,卻不知自己應該有個什麼歸宿,放任利欲浸害自己的本性,心情日趨敗壞,像這樣行事,就算得上是庸人了。”哀公說:“好。請問如何行事算是士呢?”孔子回答說:“我所說的士,雖然不能窮盡各種道術,但總要有所遵循,雖然不能事事做得盡善盡美,但總要能夠落實。所以士對於知識並不求多,而是追求所掌握的知識達到精審的程度。他們對於言語也不求多,而是追求使自己講的話精當,他們還不妄求多做,而是追求用最恰當的方式來做事。所以對於他們,知識既然已經取得了,言語既然已經說出來了,行為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好像是性命、肌膚不可改變一樣。因此,富貴並不足以替他增加什麼,卑賤也不足以損害他什麼,能夠這樣行事的,就稱得上是士了。”於是哀公又問孔於如何行事才算是君子。孔子回答說:“我所說的君子,說話講求忠信,但內心並不以道德高人一等自居;行為講求仁義,但並不露出得意的神色;思考問題明白練達,但言辭並不鋒芒畢露,這樣就讓人覺得誰都能夠比得上他似的,這就算是君子了。”爾後,孔子又向哀公講了賢人的標準,就是“行動合乎規矩,又不覺得本性受到壓抑,言語足以為天下效法但卻能保證自己不為人言所傷,掌握著天下的財富,但卻沒有不義之財,恩惠遍及天下而自己又不用為貧困所憂慮,能做到這些,就算得上賢人了。”接著孔子又向哀公講述了大聖的標準,他說:“我所說的大聖,是通達大道、有無限的應變能力、明了萬物情性的人。大道,就是借以變化而造就出萬物的法則;情性,就是生來如此,難以變換的本性。所以,他要做的,是辨別大地間的萬物,他對事物的明察洞悉就好比是日月,他還要像風雨一樣普施於萬物。他的態度雖說是平平和和,但他的行為是不可仿效的,就好像是天的兒子,他的行為是人們不可理解的,百姓們淺薄,所以不可能認識到他所從事的事情,這樣的人,就叫做大聖了。”

孔子對於人物的這段品評,最基本的一個標準就是看人能不能以及在何種程度上能夠識大體。以此為根據,孔子把人分為庸人、士、君子、賢人、大聖五個層次。應當看到,在這些層次之間固然有精有粗的差別,更有大道與小道的差別。其實,在孔子看來,鑒別人的標準與一個人自我修養的標準是一致的。孔子樹立起這個一般的對人的衡量標準,實際上在於他期望人們對於人生都有一種理性的自覺。

鮑叔慧眼識管仲

管仲,名夷吾,東周時期齊國人。生得相貌魁梧,精神俊爽,有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匡時之略。最初,他懷才不遇,隻好與鮑叔合夥做買賣。賺了,他常常多拿一倍。不少人認為他太貪,議論紛紛。鮑叔卻說:“管仲並不是看上了這一點點錢,而是他家太清貧了,且有老母,需要奉養”。後來,管仲一連三次當小官,又都三次被免職。好多人笑他無能,鮑叔又為之辯解:管仲是治天下之奇才,曲高和寡,這隻能怪其上司太笨拙,不會用他!管仲知悉後,無限感慨,便與鮑叔結為生死之交。

數年後,管仲、鮑叔分別做了齊國國王的兒子公子糾和公子小白的師傅,各為其主,盡心盡力。國王死後,兩公子為奪王位發生了激烈的爭鬥。管仲為保公子糾上台執政,箭射小白,小白險些喪命。但不久還是小白做了齊國國君,即齊桓公,而管仲陪著公子糾流亡魯國。魯國為了魯齊關係,殺了糾,並把管仲押送齊國。時受重用的鮑叔聞知,親自迎囚車,釋放管仲,並把他安排到自己家中去住。又麵諫恒公饒恕管仲且委以重任。桓公想起那惡狠狠的一箭,不禁怒火中燒。鮑叔連忙勸解:“為人臣者,各事其主。當初管仲射箭時,主子是糾,當然為糾盡忠;若您能讓他做您的臣下,他必然心中隻有您,也同樣會為您盡忠的!”他見桓公有所鬆動,又進一步建議任管仲為相。桓公連連搖頭,坦誠地表示:“我早已想好,在我的大臣中,您最忠誠、最能幹,我要請您為相,幫我富國強兵。”鮑叔一邊感謝一邊說:我與管仲相比,簡直望塵莫及。我不過是個小心謹慎、奉公守法的臣子而已,而管仲,是位大智大勇、治國圖霸的奇才!並強調:“如您想稱霸諸侯,那就非用管仲不可!”經他一再請求、反複勸解、極力推薦,齊桓公終於徹底原諒了管仲,又擇吉日郊迎管仲入朝,與之推心置腹地談了三天三夜。桓公這時才知道,管仲的確是位難得的人才!於是,沐浴更衣,拜管仲為相,尊其號曰仲父,並通令:“國有大政,先告仲父,次及寡人。有所施行,一憑仲父裁決。”並且規定:不許犯夷吾之名;不問貴賤,皆稱其字“仲”。也正是從此開始,古人之間的相互稱謂,以稱其字為尊敬。

管仲拜相之後,首先整頓內政:實行“案田而稅”,增加政府稅收;士農工商分居,職業世襲,保證社會穩定;利用自然資源,加強鹽鐵生產,並銷往鄰國,獲取厚利。軍事上“作內政而寄軍令”,把居民組織與軍隊編製結合起來,加強了軍事力量。五年後,桓公見國力雄厚,便問管仲:“現在我們兵強馬壯,可以會合諸侯了嗎?”管仲說:“如今南方的楚國、西方的秦國和晉國,都還比我們強。可他們都沒有當上諸侯的首領。究其原因,主要是對周王室不夠尊崇,不知道用天子的名義號召諸侯停止混戰,因此名不正、言不順,諸侯也就不聽他們的。您若是舉起‘尊王攘夷’的旗幟,號召諸侯,您的聲望就會越來越高。”桓公很高興,便采納了管仲的建議。針對當時東北和西方的戎、狄遊牧部落屢犯中原、各諸侯國又無力抵抗的現狀,實行了“尊王攘夷”的外交政策,號召諸侯在他的領導下抵禦遊牧部落的進攻,並幫燕國奪回失地500裏,幫助被滅掉了的衛國另立新君、重建家園,還先後消滅30多個諸侯國。終於在公元前651年,各國正式承認了齊恒公的霸主地位。

伯樂與秦穆公論相馬

在《列子·說符》中記載了伯樂與秦穆公論相馬的對話,現摘錄如下:

秦穆公(春秋時秦國國君,公元前660—前621在位)謂伯樂(以善相馬著稱,秦國人)曰:“子之年長矣,子姓有可使求馬者乎?”伯樂對曰:“良馬可形容筋骨相也。天下之馬者,若滅若沒,若上若失,若此者絕塵弭悅。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馬,不可告以天下之馬也。臣有所與共擔糸墨薪菜者,有九方皋,此其於馬非臣之下也。請見之。”穆公見之,使行求馬,三月而反報曰:“已得之矣,在沙丘。”穆公曰:“何馬也?”對曰:“牝而黃。”使人往取之,牡而驪。穆公不說,召伯樂而謂之曰:“敗矣,子所使求馬者!色物、牝牡尚弗能知,又何馬之能知也?”伯樂喟然太息曰:“一至於此乎!是乃其所以千萬臣而無數者也。若皋之所觀,天機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內而忘其外;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若皋之相者,乃有貴乎馬者也。”馬至,果天下之馬也。

上麵這段對話的意思就是說,秦穆公對伯樂說:”你年紀大了,你的子孫中有沒有可被派去訪求良馬的人呢?”伯樂回答說:“良馬可以靠外表的形態、骨架去鑒別。但是要說到天下最出眾的馬,卻隻能靠一種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神態氣色來鑒別。這種馬跑起來快得馬蹄不沾塵土。駕車快得不留車轍。我的子孫在相馬方麵都是下等人才,他們可以鑒別出良馬,卻鑒別不出天下最出眾的神馬。有個和我一同擔柴擔菜的朋友,名叫九方皋,他在相馬方麵的功夫不在我之下,請讓我引他來見您。“穆公於是召見了九方皋,派他去訪求駿馬。過了三個月後,九方皋回來報告說:“已經找到了一匹駿馬,這馬正在沙丘上。”穆公問道:“是匹什麼樣的馬呢?”九方皋回答說:“是匹黃色的母馬”。秦穆公便派人去沙丘上取這匹駿馬,一看,卻是一匹黑色的公馬。穆公得知後,十分不高興,便把伯樂叫來並對他說:“壞啦,你推薦來讓去訪求良馬的人就是連馬的顏色、性別都不能區分,又怎麼能鑒別出馬的優劣呢?”伯樂聽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說:“九方皋相馬的技術竟是如此高明啊,這正是他大大超過我的地方。像九方皋所著眼的,純粹是馬的內在神韻,他隻要得到了馬內裏所具有的出眾品性,就可以完全忽略這馬的外表,他隻看重馬的內在品質,而不看重馬的外表。那些應當受到鑒別的方麵,在他眼中暴露無遺,而那些不值得在意的地方在他眼中都隱匿起來。也就是說,他隻注意觀察應該注意和重視的方麵,根本不去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像九方皋這樣的相馬技術,還有比相馬本身更寶貴的意義。”後來那匹馬被送來了,一看,果然是天下難得的駿馬。

這段對話說明,伯樂相馬的神技曆來為人所歎服,而他無私推薦賢人的品格更為難能可貴。秦穆公讓他推薦一個善於相馬的人來代替他,他沒有推薦自己的兒孫親屬,而是不遺餘力地保舉了相馬技術高深的九方皋,從而確保了在自己身後,仍然會有真正的“天下之馬”脫穎而出。

伯樂相馬,注意馬的內在本質,而不注重馬的外形,九方皋相馬更是如此。所以能夠選出天下難得的駿馬。相馬同選人。現在,有些執政者,在選人用人方麵,缺乏伯樂薦賢為公的精神,更缺乏九方皋的才能,他們有的隻為自己著想,想的隻是“位子、兒子、車子、房子、票子”,而不想黨的事業、國家的事業、人民的事業是否後繼有人。有的選人隻看是否“聽話”,是否能“按自己的意圖辦事”,是否維護自己的“獨立王國”。而根本不看其是否忠於黨、忠於國家和人民,是否具有真才實學,是否能夠創造性地開展工作,為人民群眾謀福利。這樣,往往讓一些心術不正的投機者得到重用,使真正的人才被埋沒。這是完全不可取的。你要得到真正的人才嗎?那麼,就請學習一下伯樂和九方皋。

唐太宗慧眼識馬周

馬周,山東博州茌平人。自幼父母雙亡,家貧如洗,年過而立,尚未娶妻。但刻苦好學,精通書史,誌氣謀略,件件過人。他曾應聘做過博州助教,後因酒後失言而受責,憤而出走,西遊長安,為中郎將常何家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