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文明在非洲的傳播(續)(1 / 3)

伊斯蘭文明在非洲的傳播(續)

加涅姆—博爾努

加涅姆—博爾努(Kanem-Bornu)是位於西非東端乍得湖(LakeChad)盆地的一個古國,全盛時期統治範圍包括今乍得南部、喀麥隆北部、尼日利亞東北部和尼日爾東部。

博爾努(Bornu,Borno或Bornou)作為一個地理區域,位於乍得湖西南方的平原上,北界約河(YoRiv.)或渥貝河(WaobeRiv.),東南是葉德塞蘭河(YedseramRiv.)。從湖的西南岸直至著名的豪薩城邦卡諾(Kano),一馬平川,其間不存在任何天然疆界。而加涅姆作為一個地理區域,則位於乍得湖東北方的盆地上,那裏是一片沙土平原,平原上排列著一些起伏的沙丘,低窪潮濕處生長著農作物和小片的棕櫚林。在湖的南方和東南方的河流縱橫的草原上,居住著巴薩人(Batha)、瓦達伊人(Ouadai)和巴吉爾米人(Baguirmi)。在加涅姆以北的提貝斯提山區,居住著圖布人,這個民族對於加涅姆—博爾努帝國的形成起過重要作用。

加涅姆—博爾努早期曆史的文字資料,是由阿拉伯地理學家和旅行家雅古比(Yakoubi,9世紀末)、厄爾—貝克利(al-Bekri,1050年)、伊德裏西(Idrissi,1150年)、伊本·賽義德(IbnSaid,13世紀)、伊本·卡爾東、伊本·白圖泰(14世紀)等提供的。他們報道的情況大都是關於已經形成的加涅姆帝國的情況,而對於加涅姆崛起之前的情況則很少提及。厄爾—貝克利的報道曾提到流傳於費讚(Fezzan)的一個傳說,說阿拉伯名將奧克巴·本·納菲(OkbabenNafi)曾向提貝斯提山區的賈多(Djado)發動了一次襲擊。這一事件大概發生在公元666年。這一傳說沒有提到納菲是否向南深入到乍得湖地區。

據推測,加涅姆—博爾努國家的起源可上溯到公元9世紀。考慮到某些資料隱含的先前狀態的蛛絲馬跡,可以大概地把乍得湖地區的見諸文字記載的曆史追溯到公元700年左右。

據傳說,卡沃爾(Kaouar或Kawar)、加涅姆、博爾努地區最初的居民是薩奧人(Sao)。在整個賈多地區遺留至今的不計其數的石砌圓墓(bassina),據說也是薩奧人當年在遠至提貝斯提山區生息繁衍的的明證。很可能在7世紀時,薩奧人已與自撒哈拉沙漠南下的柏柏爾人遊牧部落融合;到8—9世紀白人遊牧民已越過提貝斯提山區進入乍得湖西北方向的約河穀地和恩加拉(Ngala)地區。薩奧人是一個農業民族,他們不曾建立國家。經過與南下的柏柏爾遊牧民不斷融合,形成了提貝斯提山區的圖布人(Tubu)、加涅姆地區的加涅姆布人(Kanembu)和博爾努地區的卡努裏人(Kanuri)。漸漸地,“薩奧人消失了。他們的名字進入了傳說中的王國。”

加涅姆和博爾努的傳說講加涅姆國是由塞夫·德胡·雅讚(SaifDhuYadzan)征服了生活在乍得湖以東的一個遊牧部落群體之後建立起來的。他的後裔逐漸地對其他一些族體確立了統治。這些各不相同的族體最終形成了加涅姆布人。塞夫的後裔成功地建立了瑪伊們的王朝(thedynastyofMais),該王朝從大約9世紀起一直到1846年止,先是統治加涅姆,然後統治博爾努。

據曆史學家研究,公元9世紀在加涅姆地區居住著恩加拉加人(Ngalaga)、康古人(Kangu)、卡依人(Kayi)、庫布利人(Kuburi)、卡古瓦人(Kaguwa)、托馬格臘人(Tomagra)、紮加瓦人(Zaghawa)、馬拉勒人(Mallal)和其他許多族體,他們大多屬於薩奧人的一些部落,有些則是從撒哈拉沙漠南下的遊牧民。這時他們中的多數據說都受紮加瓦人的統治。紮加瓦人的國王被認為是神聖的,臣民們相信他不吃東西並能夠控製諸如下雨、災害、死亡等自然力量。至今我們仍弄不清紮加瓦人是什麼時候在加涅姆開始確立自己的統治的。但是這一點是有可能的:紮加瓦人是加涅姆地區掌握冶鐵技術的第一個族體。這樣紮加瓦人就開始經商和從事其它手工業與服務業,從而他們就經常地往返於加涅姆地區的牧民與定居的農業居民之間。不僅如此,他們還經由卡沃爾和費讚同北非做生意,甚至在阿拉伯人征服之前就已經同尼羅河穀地建立了貿易聯係。紮加瓦人不僅向加涅姆地區牧民和定居農民提供生活和生產必需品與服務,而且竭力地在族體間的衝突中保持中立。這樣,紮加瓦人的部落或部落聯盟機關就漸漸地發展成了加涅姆地區眾多族體的公共機關,他們的酋長也就成了臣民眼中具有神聖性的國王(在紮加瓦語裏稱作“卡爾赫”Kakrh)。

後來,加涅姆地區一個叫作杜古瓦(Duguwa)的群體,由於獲益於從地中海南岸經費讚到加涅姆的貿易,逐漸強盛起來,並向紮加瓦人的統治提出了挑戰。大概在來自北非的穆斯林商人的幫助下,終於成功地從紮加瓦人手中奪得了權力,這可能就是傳說中所講的塞夫征服一個遊牧部落群體的真實曆史過程。可惜我們無從知道這一事件發生的具體情況。我們也無從知道杜古瓦人的具體情況。據當代學者推測,杜古瓦人與塞富瓦人(Saifawa)是同一個群體的不同氏族。

阿拉伯地理學家雅古比寫於872年的著作告訴我們,紮加瓦人那時仍統治著加涅姆,但是其國王的權力已受到另一個叫作馬拉勒(Mallal)的群體的挑戰,後者的統治者冠以“瑪伊”(Mai)這一頭銜。麻蘇迪(Al-Mas’udi)寫於947年的著作指出,加涅姆與紮加瓦是兩個分立的國家,各有自己的首都和國王。穆赫拉比(Al-Muhallabi)寫於976—996年間的著作,把加涅姆描寫成一個鬆散的王國,並說這個國家的人民視國王為神聖,國王是國內各族統一的核心。他指出,紮加瓦隻是加涅姆諸族體中的一個。看來到10世紀後期紮加瓦已被完全並入加涅姆。更有意義的變化是這時在加涅姆已經開始出現城鎮,其中最重要的城市是馬南(Manan)和塔臘茲基(Marazki),前者是王廷所在地。他還說,在加涅姆的城鎮裏,人們住在用泥土蓋成的房子裏。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赤身裸體,但是瑪伊的裝束已變得極其講究:下身穿羊毛呢織成的褲子,上身是羊毛呢、絲綢和錦緞做成的服裝。這不僅表明在加涅姆和穆斯林北非之間存在著密切的商業聯係,而且存在著頻繁的文化交流。穆哈拉比又說,加涅姆統治者擁有自己的馬匹和駱駝。在那時馬匹是最有機動性的戰爭工具,在撒哈拉和薩赫勒地區馬匹在軍事突襲中是最有成效的。那裏的人民也需要駱駝作為運輸工具。

杜古瓦人的瑪伊們的統治在11世紀時達到它的鼎盛時期,當時在位的瑪伊·阿爾基(MaiArki,1023—1067)對該地區的各個部分發動了軍事襲擊,基本目標是擄掠更多的奴隸和控製穿越撒哈拉的商道的南半部分。據說他擁有大量奴隸並在迪爾基(Dirki)、卡沃爾和費讚各安置了300名奴隸。他死於費讚。

從9世紀起,阿拉伯—柏柏爾穆斯林開始遷居到加涅姆。10世紀中期以後,撒哈拉沙漠中的圖紮爾綠洲(TuzarOasis)的一個穆斯林家族經突尼斯南部和費讚來到加涅姆;約於1016—1018年間伊本·馬尼(IbnMani)這個學識淵博的穆斯林家族從瓦當(Waddan)綠州遷居於加涅姆。這兩個家族對加涅姆王室的伊斯蘭化起了重要作用。據阿拉伯學者馬克利基記載,一個名叫穆罕默德·本·馬尼(MohamedbenMani)的阿拉伯使者,晉見了加涅姆國王胡梅(Houme或Houme,1075—1086在位)。“這一事件產生了重大後果。國王肯定會把穆斯林文人吸引到自己身邊,而這些文人的出現更加強了他在臣民中的神聖性。而同是這位國王,通過一項緩慢的工作,將伊斯蘭政治思想和法律引進加涅姆朝廷中來。”

胡梅被認為是一個新的朝代即塞富瓦王朝的開創者,因為胡梅不是杜古瓦王朝最後一個統治者賈利勒的直係後裔,而是來自塞富瓦氏族。他明確地推行伊斯蘭化政策。胡梅死後,其子杜納馬(Dunama,1086—1140)繼位,他是塞富瓦王朝最偉大的國王之一。杜納馬是胡梅與一圖布族女子所生的兒子,他在乍得湖地區發動了一係列遠征,可能曾挺進到乍得湖以南的地區去征討。他曾兩次赴麥加朝覲,當他第三次去麥加的途中,渡紅海時船隻遭埃及強盜攔截並溺死於水中。接著由其子比利(Birib.Dunama,1140—1166在位)繼位,編年史說這位瑪伊懦弱無能。比利死後,由其子布庫裏(Abdallahb.Bukuri,1166—1182在位)繼瑪伊位,編年史稱他是從定居的黑人農民中娶妻的第一個塞富瓦人瑪伊。他的兒子和繼任者瑪伊·塞爾馬(MaiSelma,1182—1210在位)即出自布庫裏娶的這個黑人婦女,所以編年史稱塞爾馬是塞富瓦王朝第一個黑人瑪伊。從此,瑪伊們與定居的黑人農民聯姻似乎成了定製。塞爾馬向北沿著恩圭米(Nguigmi)—比爾馬(Bilma)—賈多(Diado)水井線擴張,牢牢地控製住了通往突尼斯的商道的南段,並與突尼斯的哈夫斯王朝(Hafsides)建立了友好聯係,而且還可能把宗主權擴展到了費讚的那些綠州。

隨著王室與定居的黑人農民的聯姻,白種遊牧民部落開始了普遍的黑人化。在這一廣泛的民族融合過程中,塞富瓦王朝的社會根基越來越深厚了。與此同時,加涅姆的商業、手工業和對外貿易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王室取自農民、商人和手工業者的稅收具有越來越大的重要性。

繼塞爾馬之後即瑪伊拉的是他的兒子迪巴拉米(MaiDunamaDibalami,1210—1248在位),編年史認為他是一個偉大的穆斯林國王;他的勇武和對伊斯蘭學者的慷慨讚助,使他在北非和中東贏得了很好的名聲。到這時,加涅姆帝國的社會和政治結構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下來。這種結構在以後7個世紀裏基本上沒有改變。

根據於爾瓦的研究,這個國家的最高決策權掌握在瑪伊和由12名高級將領組成的“大執行委員會”(leGrandConseil)手中。這個委員會“隻是塞富瓦氏族公司的行政委員會”,“隻是瑪伊的家族委員會”,而塞富瓦氏族“是擁有全國農業、牧業和其它經濟部門的這家公司的所有者”。王族的全部成員,至少是瑪伊最親近的直係成員,都理所當然地享有世世代代充任高官顯宦的權利。他們“像法律一樣尊貴”,在全國各地被認為是“不容爭辯的主人”,可以在各個行省搶占采邑。“在帝國擴張時期,新的行省可以使王侯們的胃口得到滿足,從而使他們感到沒有必要公開發動叛亂。”可是到帝國萎縮時期,由於沒有新的土地可供占有,他們就會因權力和財產再分配的願望得不到滿足而犯上作亂或相互攻擊。加涅姆帝國的朝廷的構成情況如下:

瑪伊既是皇帝又是素丹(即全國穆斯林的首領)。他的繼位人是由在位的瑪伊的兒子中遴選出來的,而在無子或兒子年幼的情況下,則從其兄弟的兒子中加以指定。他在做王儲時須是大委員會的成員。瑪伊在位期間有可能輕而易舉地被大委員會廢黜,因為後者握有軍權,控製和支配著軍隊與國家的財政收入。母後(Maguira)擁有巨大的影響,她有權否決瑪伊做出的任何決定,甚至將瑪伊監禁起來。皇後(Goumsa)也享有權力很大的官方地位。自由民(Kambe)和奴隸(Katchella)都可以充任顧問委員會(Kokena)成員。王族會議(Maina),由親王和公主組成,這些人往往結成支持或反對在位瑪伊的幫派。馬拉姆(Mallam),即由伊斯蘭高級神職人員、穆斯林學者和法學家組成的一個集團。幾乎每一個高級將領和行政官員都有明確的職權,而且對各人的品級和席次都做了具體的區分並一代代地傳承下來。顧問委員會和王室會議的成員不擔任專門的官職,在理論上僅僅是奉詔接受垂詢。宮廷禮儀是繁瑣而嚴格的,這些是伊斯蘭習俗與加涅姆布人傳統習俗的一種結合,而且其基本成份是後者。例如,在塞富瓦王朝的各個時期,母後都享有特殊的權力;新瑪伊即位時被抬到一塊盾牌上,然後這塊盾牌被高高地舉過人頭;禁止王族未婚女子晉見瑪伊(始自11世紀70—80年代);瑪伊坐朝的大廳的周圍築有一道圍牆(被叫作“法納迪爾”Fanadir),每當瑪伊要走進大廳或要站起來離開那裏時,大廳中所有的人必須走出去。因此,伊本·白圖泰於1353年報道說:博爾努國王伊德裏斯(Idriss)“從不公開露麵,而且隻是在簾子後麵同別人說話。”事實上,所謂“簾子”,指的就是朝堂四周的圍牆。

迪巴拉米進行了頻繁的征討,並委以諸王子以軍權。結果,在加涅姆漸漸地形成一個武裝的皇族集團。到迪巴拉米晚年,這個集團內部的奪權鬥爭釀成了內亂。同時,他為了控製北至費讚的商道而同圖布人激戰了7年之久,還同東部的布拉拉人(Bulala)和一部分加裕人(Ghayu)發生了戰爭。這樣就消耗了帝國的國力,並導致了帝國的衰落和崩潰。

迪巴拉米死後,加涅姆經曆了兩個世紀的內亂。他的兒子卡代(Kadai,1248—1277在位)在位期間仍有效地控製住費讚,並向乍得湖以南某地的馬巴尼人(Mabani)發動了一次遠征。卡代繼續同北非的哈夫斯王朝發展友好關係,並派一名使者給該王朝的哈裏發厄爾—曼蘇爾(al—Mansur,1249—1277)送了許多禮物。這位瑪伊被人殺害於勒雷·恩加穆圖(LereN’gamutu),他的兄弟烏斯曼(Uthman,又叫卡希米·比利KachimiBiri1277—1296在位)繼位。據說烏斯曼繼承了先輩的擴張事業,尤其向乍得湖以南地區進行了遠征。烏斯曼之子伊卜拉欣·尼卡雷(IbrahimNikale)在位期間(1296—1315),內亂加劇,甚至他的兒子也發動了叛亂,並在失敗後逃亡到約河上遊;尼卡雷不得不將他捉拿歸案並判處死刑。據說尼卡雷是被北部省的總督溺死於約河中的。接著即瑪伊拉的是卡代的另一個兒子阿卜杜拉(Abdullah,1315—1335在位),他是加涅姆帝國最後一個有作為的統治者。他在位末期,加涅姆帝國同薩奧人開始了一場持久的戰爭。他死後,他的四個兒子即塞爾馬(Selma,1335—1338在位)、庫雷·加納(KureGana,1338—1340在位)、庫雷·庫臘(KureKura,1340—1341在位)、穆罕默德(Mohammed,1341—1342在位)相繼繼位,時間都很短,而且據說都是在博爾努同薩奧人作戰時死去的。1342年,權力又回到烏斯曼的子孫們手中。於1342—1366年在位的伊德裏斯(Idrisb.Ibrahim)使帝國在短期內恢複了秩序與和平。然而他的繼任者達烏德(Dawud)在位期間(1366—1369),王族成員之間爆發了一場內戰,同時布拉拉人對加涅姆發動了曠日持久的戰爭。達烏德在戰爭中被布拉拉酋長殺害。在1369—1382年期間,達烏德之子奧斯曼(Othman,1369—1372在位)、伊德裏斯之子奧斯曼斯(Othmans,1372—1373在位)、達烏德之子阿布—貝克爾·拉加杜(Abou—BekrLagatou1373—1382在位)相繼在位,他們都是死於同布拉拉人的戰爭中。這時,加涅姆帝國的地盤日益縮小,而且戰爭使這個國家變得四分五裂、滿目瘡痍。

伊德裏斯之子奧馬爾(Umarb.Idris,1382—1387在位)即位後,看到自己無法維持對加涅姆地區的統治,在征詢了屬於他的氏族的王族成員以及在朝廷上供職的穆斯林文人的意見之後,決定放棄加涅姆地區,遷徙到博爾努地區去。在撤往博爾努的卡加(Kaga)的過程中,尾隨追擊的布拉拉人殺死了在奧馬爾之後相繼在位的兩個瑪伊,即塞義德(Said,1387年)和卡德·阿夫努(KadaiAfunu,1388年)。幸運的是,在遷居卡加之後,布拉拉人沒有再追擊下去。對於塞富瓦王朝來說,“加涅姆喪失了,但是它得以在保留下來的富庶的博爾努和平地重建起來。”

加涅姆帝國崩潰的原因是什麼呢?從表麵上看,其一是政治婚姻釀成了繼承人危機。政治婚姻使眾多的民族集團和宗教集團都與王族聯結在一起,這些集團憑借血緣紐帶要求更多地分享權力,甚至要求繼承王位。例如,布拉拉人就聲稱他們是某一個瑪伊的女兒的後裔。其二是王公(Maina)的數目越來越多,隨著他們作為軍事將領和采邑的擁有者而在軍事上和經濟上日益坐大,各自成為割地自雄並要求獲取王位的分裂勢力。由於帝國的迅速擴張,不僅在位瑪伊的嫡係親屬,而且旁係親屬都可以分到一塊地盤並有可能形成政治上的反對派。從較深的層次上看,導致帝國衰亡的最重要的因素是在經濟方麵。到13世紀,加涅姆帝國的疆域幾乎占有乍得湖盆地的大部,而且向北伸展到費讚,然而用以支撐這個龐大帝國的資源並不多,因為它的北部國土差不多都是沙漠和半沙漠。阿拉伯旅行家厄爾—奧馬裏(Al-Omari)在1337—1338年寫成的《馬薩利克·厄爾·阿卜薩爾》(MasalikalAbsar)一書中指出,瑪伊的權威是虛弱的,而且其過於分散的部隊是不堪一擊的,其土地是貧瘠的。而帝國北部的荒涼不毛導致加涅姆布人逐漸南遷,以尋求更好的牧場,特別是博爾努的水草豐盛之地。然而,由於帝國的權力重心在加涅姆地區,被分封到博爾努去的王公日益坐大並逐漸自行其是,甚至有擺脫帝國宗主權的趨勢,所以博爾努的資源和財富也不能夠被有效地用來維係和支撐整個的帝國大廈。再者,塞富瓦王朝的另一個財力來源是對撒哈拉商道南段(從費讚到加涅姆)的控製。但是北非和撒哈拉地區的政治不穩定,也就造成塞富瓦王朝收入的不穩定。況且加涅姆派兵深入到沙漠腹地,就不可避免地要同提貝斯提山區的圖布人和其他族體時常發生戰爭,這樣塞富瓦王朝就不得不投入大批人力、物力去維持其對北部的占領。凡此種種,都導致塞富瓦王朝最終決定舍棄加涅姆而保住博爾努。

遷都卡加之後第一個較有作為的瑪伊是烏斯曼(Uthmanb.Idris,又叫Biri,1388—1421在位)。他在位期間布拉拉戰爭得到了平息。“盡管發生了凱伊加馬·穆罕默德·本·達拉杜(KaigamaMuhamedbenDallatu)叛亂,但這仍然是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但在他之後,戰亂又開始了,在52年裏更迭了13個瑪伊。”

新的戰亂發生於瑪伊和位尊權重的王公,特別是凱伊加馬(Kaigama)和葉裏瑪(Yerima)之間,前者在乍得湖以南的卡加,後者則據有博爾努的北部諸省。凱伊加馬和葉裏瑪起源於阿卜杜拉在位時期(1315—1335)。當塞富瓦王朝撤到博爾努並定都卡加的時候,隨即也就開始了同博爾努的王公們的齟齷。據說烏斯曼就是在凱伊加馬·達拉杜發動的叛亂中喪生的,而其繼任者則是被葉裏瑪和凱伊加馬廢黜並予流放的(1422年);接下來即瑪伊位的阿卜杜拉·b·奧馬爾(Abdullahb.Umar,1424—1431在位),先是被凱伊加馬廢掉並換上自己指定的一個人,而當這個人遭殺害後又在同一個凱伊加馬的扶植下複位。同時,王室內部也自相殘殺。瑪伊·易卜拉欣(MaiIbrahimb.Uthman,1431—1439在位)在同另一個競爭對手即杜納馬(Dunamab.Biri,1440—1444在位)的一場衝突中命喪黃泉。在動亂期間,瑪伊們不得不顛沛流離,過著動蕩生活,帶著大批扈從從一個地區轉移到另一個地區。漸漸地,朝廷形成了兩個對立的集團:瑪伊·伊德裏斯(MaiIdrisb.Ibrahim,1342—1366在位)的後裔和他的兄弟達烏德(Dawud,C.1366—1376在位)的後裔。這就意味著如果一個集團擊敗了另一個,那麼勝利者就必然翦滅異己並帶來國家的和平與統一。

在經曆了長期的動亂、混戰之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1465年,當政治危機還要繼續下去和布拉拉人對博爾努的周期性入侵還要發生之時,阿裏·b·杜納馬(1465—1497在位)臨危受命,攫取了國家最高權力。阿裏的外號是加濟(Gaji,意思是“毛頭小夥”)。到阿裏·加濟謝世時,不僅在博爾努和平得以重建,而且奠定了新的塞富瓦帝國(thenewSaifawaempire),即博爾努帝國的基礎。他在博爾努的傳說中被認為是第二塞富瓦帝國時期最著名的三個統治者之一。阿裏是伊德裏斯的後裔,在取得王位之前他幫助摧毀了達烏德的後裔;在成為瑪伊之後他放逐了最後個屬於達烏德後裔的統治者,並確立嚴格的繼承製度以結束王朝危機。布拉拉人對博爾努發動了新一輪侵略,阿裏·加濟予以迎擊並在拉迪(Ladi)的決戰中大獲全勝,從此一勞永逸地結束了布拉拉人對博爾努的進攻。而他的繼承人則率兵攻入加涅姆,追擊並戰敗布拉拉人,光複了吉米(Jimi)。阿裏·加濟的最重要的成就之一,是建立了比爾尼·加紮爾加穆(BirniGazargamu),這座城市變成了塞富瓦的瑪伊們常駐的首都,直至博爾努帝國壽終正寢。比爾尼·加紮爾加穆的建立不僅結束了塞富瓦氏族遊牧民族的本性,而且由於有了常駐首都,瑪伊們能夠進行進一步的政治和經濟改革。而在此之前,塞富瓦王朝的首都是經常變動的,其中最著名的一個大概就是位於加涅姆地區的吉米。當塞富瓦王朝遷到博爾努時,據說最初安置在卡加地區的好幾個地方,如卡加、亞迪(Yadi)、馬爾特(Marte)、卡瓦·巴加(KauwaBaga)、加茹·吉姆(GaruKime)等村莊。阿裏·加濟在建立比爾尼·加紮爾加穆之前,首都設在位於今恩圭米(Nguigmi)一帶的加茹·邁勒(GaruMele)。由於居無常所,要在全國範圍內建立並維係一種固定的政治、經濟和文化聯係,就有許多困難。因此,阿裏·加濟定都於比爾尼·加紮爾加穆一事,其意義是不可低估的。新首都位於穿越撒哈拉的商道的南緣和約河岸邊,水陸交通方便,是北非與博爾努之間物資和思想交流的一個理想地點。

阿裏·加濟的另一重大成就,是在定都之後著手重組國家政治結構。對於位尊權重而又割地自雄的王公,他予以褫奪爵位或降低品級的處罰,其中包括凱伊加馬的官職。加涅姆帝國時期的許多官職,當塞富瓦王朝遷到博爾努時,可能已不再設置或者在職能方麵完全地改變了。很可能博爾努帝國時期的基本的政治製度,都是在阿裏·加濟在位時設立起來的。據於爾瓦所做的研究,15—18世紀期間博爾努帝國的職官設置情況如下:大執行委員會的12個官職,按權力的大小來排列,依次為:軍隊總司令(Keghamma或Kaigamma),擁有一種極大的權力,常利用這種權力更迭瑪伊,其兒子像瑪伊的兒子那樣被稱作親王(Mairam或Keghamma-ram);葉裏總督(Yerima),管轄比爾尼·加紮爾加穆和穆尼奧(Munio)之間被稱作葉裏(Yeri)的一片地方,負責保衛首都安全和抗擊圖阿列格人的入侵;加拉迪總督(Galadima),加拉迪(Galadi)是位於帝國西部的一個地區,總督駐守於該地區的恩古蘇(Nguzu);王儲(Tchiroma),在位瑪伊的兒子或兄弟在被確定為王位繼承人之後,就成為大執委會的一個成員;阿爾吉諾總督(Arjinoma),阿爾吉諾(Arjino)是博爾努帝國北部的一個省,該省總督負責保衛帝國北部邊疆;弗弗總督(Fufuma),管轄比爾尼·加紮爾加穆一帶,與葉裏總督一起拱衛京城;巴加茹總督(Bagaruma),起初是巴加裏省(Bagari)的行政長官,後來變成了最重要的軍事將領之一;卡澤列總督(Kadzelma),卡澤列(Kadzel)位於約河與恩圭米之間的乍得平原上,總督駐守於該省南部的德窪(Dewa);卡古斯蒂總督(Kagustima),卡古斯蒂(Kagusti)是博爾努帝國東部的一個省份,總督負責保衛帝國的東部邊疆;麥斯特雷總管(Mestrema),宦官首領,宮廷總管,負責侍奉母後;伊洛總管(Yiroma),宦官,隨侍王後左右;澤爾總督(Zerma),負責保衛帝國的西南部邊疆。除兩名宦官首領外,大執委會的其他成員都須具有王室血統。此外,在朝廷上供職的還有其他一些品級較低的官員。由穆斯林充任的官職有:烏拉瑪(Ulama),隨侍瑪伊左右,是瑪伊的宗教和政治顧問;卡迪(Qadi),按伊斯蘭法審理案件的法官;伊麻目(Imam),是專門的神職人員,職責是在清真寺裏誦讀《古蘭經》;塔爾巴(Talba),在朝廷上處理阿拉伯文書的書吏;瓦濟爾(Wazir),即首相,這個官職是在阿裏·加濟之後很久才被引進博爾努政治體製之中的。

阿裏·加濟辭世後由其子伊德裏斯·卡塔卡爾瑪伯(IdrissKatakarmabe,1497—1510在位)繼位。新瑪伊向布拉拉人控製的乍得湖以北的加爾尼—基亞拉(Garni-Kiyala)發動了猛列進攻,戰勝了布拉拉人;回師博爾努,又鎮壓了阿達姆發起的一場兄弟鬩牆之亂,在阿達姆宣誓效忠之後,又將他的這個兄弟派到新奪取的加涅姆的土地上,以那些土地作為阿達姆的采邑。繼伊德裏斯之後即瑪伊位的是穆罕默德(Muhammed,1519—1534在位)。伊德裏斯的這個兒子在登基之後14天,就率兵赴加涅姆同布拉拉人作戰,並在拉達(Lada)戰敗和殺死了布拉拉人酋長之子卡代(Kadai)。這位瑪伊後來死於出征的途中。接著即瑪伊位的是伊德裏斯的另一個兒子阿裏(Ali,1534—1538在位)。阿裏曾出兵進攻豪薩城邦克比(Kebbi)並獲勝,但在撤軍途中由於中了埋伏而損失慘重。阿裏死後由穆罕默德之子杜納馬(Dunama)即瑪伊位(1534—1566在位),然後王權又傳到杜納馬之子阿卜杜拉(Abdullah,1566—1573在位)手裏。在這兩個瑪伊在位期間,布拉拉人的勢力又有所複興,並且時常向博爾努發動進攻,成幫結夥地到乍得湖以西地區掠奪。

阿卜杜拉死後,王位應由阿裏之子伊德裏斯·阿勞馬(IdrissAlawma,1580—1617在位)繼承。因他當時尚未成年,阿卜杜拉的姐姐阿伊薩·吉裏·恩圭爾馬拉瑪瑪(AissaKiliN’guirmaramama,1573—1580在位)趁機奪取了權力,此人大概是塞富瓦王朝唯一的一位女性瑪伊。阿勞馬的母親昂薩(Amsa)為使兒子親政費盡了心機。1580年,阿伊薩把王位讓給了阿勞馬。阿勞馬是博爾努帝國又一個偉大的統治者。他在即位初年到麥加去朝覲,使他的視野大為開闊。特別是途經奧斯曼帝國統治下的埃及,使他學到了許多安邦治國的本領。例如,他知道了火槍(mousquet)的作用。回國後,他創建了一個火槍兵團,並聘請土耳其教官訓練這支部隊,並通過沙漠商隊購置了大批火槍。他首倡用土磚(未經燒製)建造房屋,這一點在中蘇丹的建築史上不啻是一場革命,因為在此之前所有的房屋都是用茅草和樹枝搭成的。他試圖在自己統治的國度裏推廣伊斯蘭法,並從穆斯林文人中選拔了一批人充任卡迪(法官);他本人將本應由他審理的案件交給卡迪,而且尊重卡迪做出的判決。當然,在他的臣民中要完全以伊斯蘭法去取代傳統的習慣法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伊斯蘭法隻是在博爾努帝國的一些地方、一些民族群體中才得到執行。

阿勞馬的一項重大政治成就,就是通過發動一次接一次的征討活動,用強力維持了國家的統一並擴大了帝國直接的和間接的統治範圍。關於他即位之初的12年裏從事的軍事活動,他的書記官、伊斯蘭法學家伊本·法爾圖阿(IbnFartua)留下了一本記述頗為詳盡的隨軍記行。從這本帶有誇張性的記述中,我們得知,阿勞馬同約河和葉得塞蘭(Yedseram)叢林中的恩加法塔人(Ngafata,薩奧人的一支)、乍得湖以南的馬爾格希人(Marghi)和馬加亞人(Magaya),以及加麥爾古人(Gamergu)、曼達拉高原的曼達拉人(Mandara)、加涅姆的卡那尼亞人(Kananiyya)、卡諾和卡齊納的豪薩人、乍得湖以東和以北的布拉拉人等,都進行過戰爭。在幾乎所有的戰爭中,阿勞馬都是最後的勝利者。在阿勞馬在位期間,博爾努帝國的強大和繁榮達到了頂峰。

1580年,阿勞馬在同南方的一個民族(可能是加麥爾古人)作戰時,在烏傑(Oudje)附近的阿勞(Alaw)被藏在一棵樹下的敵人投擲的標槍殺死。正是因為他被葬於阿勞,所以死後他才得到了“阿勞馬”這個名字。嗣後,博爾努帝國一直延續到1846年。鑒於進入17世紀的曆史已屬於非洲近代史的範疇,在這裏就不再贅述了。

豪薩城邦

豪薩人居住的傳統地區,北起艾爾山區,南到卓斯高原(JosPlateau)北緣,東臨博爾努帝國邊境,西濱尼日爾河穀。關於豪薩人的起源,史學界爭論已久,大致有這樣幾種說法:(1)豪薩人的祖先是來自伊拉克巴格達的阿拉伯人。但是現在人們普遍認為這種說法是帕爾默對豪薩地區流傳的關於巴亞吉達(Bayajida)或道臘(Daura)的傳說的錯誤翻譯造成的。因此曆史學家不再讚同阿拉伯起源這一說法。(2)在撒哈拉南部未變成沙漠之前豪薩人是那裏的原住民,後來他們南遷到現在居住的地區。這種遷徙是一個逐漸推進的過程:在他們進入今尼日利亞北部以後,當地原住民一部分被驅趕到包奇高原(BauchiPlateau),一部分仍留居原地;同時他們發現了一些人煙少的地方在那裏居住下來,並與原住民融為一體。這種說法可以解釋為什麼在那裏至今仍生活著眾多的小族體,他們的語言與豪薩語根本不屬於同一語族。但是,南撒哈拉起源論至今仍是一個假設,而沒有被曆史資料所證實。(3)豪薩人的祖先是生活在乍得湖西岸的獵人、漁民和農耕者。當湖水向東退縮到它今天的地點時,這些人便作為農耕者留在湖水幹涸了的土地上。薩頓進一步認為,在構成道臘、卡諾(Kano)、臘諾(Rano)和加讓·戈巴斯(GaranGobas)等王國的這片地方,豪薩人首先發展了起來,然後他們從那裏向西、向北擴散到包括卡齊納(Katsina)、紮若(Zazzau)、戈比爾(Gobir)、讚法臘(Zamfara)和克比(Kebbi)地區。他說:“簡言之,第二千紀豪薩蘭(Hausaland)的曆史,是一部從哈德吉亞(Hadeja)—道臘—卡諾地區向索科托(Sokoto)及其以遠的地區推進的曆史。”但是,乍得湖西岸起源論也還沒有得到證實。(4)豪薩人起源於尼羅河穀地。英國民族學家米克認為,阿拉伯人從阿拉伯半島移居到努比亞,從那裏趕走了在這以前住在尼羅河穀地的黑人和含米特人部落。其中某些部落向西遷移到今尼日利亞北部。英國曆史學家尼文1957年6月在英國皇家非洲學會和皇家聯邦學會聯席會議上所作的報告,斷言“尼日利亞現在的居民最初來到那裏大約在公元1000年,也許略微早些。居住在尼日利亞東北角的博爾努人,大概是在其他民族之前從尼羅河穀地遷來的。豪薩人可能也來自沙漠的另一邊。”(5)本地起源說。俄國民族學家奧爾迭羅格認為,現在被稱作豪薩蘭的這片地方,“在16世紀初還沒有形成一個政治上統一的整體,每個城市完全獨立自主。”根據他的研究,“阿拉伯文獻中最早提到‘豪薩’的記載見於阿卜德·拉赫曼·蘇玉梯(1445—1505年)的《寄語蘇丹、豪薩及台克魯爾諸王》一書。”“豪薩”一詞作為民族名稱使用,“看來是從16—17世紀開始的”。在16世紀時,桑海人把尼日爾河右岸和左岸按照住在那裏的民族名稱分別叫作“豪族”和“古爾馬”(Gurma)。而在現在桑海語中,“豪薩”一詞表示“左岸”,“古爾馬”一詞表示“右岸”。他的結論是:16世紀是豪薩族的凝結期,這時開始出現“豪薩人”這一名稱,各豪薩城邦的統一意識也正是在16世紀形成的。筆者認為,奧耳迭羅格關於豪薩族形成於16世紀的論證雖然是可信的,但是他回避了形成豪薩族的那些居民的祖先最初來自哪裏這一點。當代尼日利亞豪薩史專家阿達穆也持本土起源說,不過他所做的論證與奧耳迭羅格不同。他認為豪薩人的祖先是現在豪薩人居住的這個地區的土著,在曆史發展的過程中,先是來自北方和東方的移民,然後是來自西方的萬加臘人(Wangarawa),即迪奧拉人(Dioula)和富拉尼人(Fulani),也定居於這個地區,經過與土著的混合和融合而形成了今天的豪薩人和豪薩語。豪薩人居住的這一地區,早期包括撒哈拉南部的某些部分,特別是艾爾。各種資料表明,遲至14世紀或15世紀,圖阿列格人曾征服這一地區,迫使當地豪薩人的多數居民向南遷徙到戈比爾。來自北方的壓力導致豪薩人普遍變遷,他們向南遷入其他族體居住的地區,後者逐漸地采用了豪薩人的語言和風俗習慣。

關於巴亞吉達王子(thePrinceBayajida)從巴格達來到加涅姆—博爾努的傳說,在豪薩人中是廣為人知的。在博爾努,瑪伊將其女兒嫁與巴亞吉達,但此舉使巴亞吉達失去了自己的追隨者。巴亞吉達因對瑪伊心存戒懼向西逃去,不久來到一座城市,那裏的居民因懼怕一條叫作薩爾基(Sarki,意思是酋長)的巨蛇而不敢去井邊打水。他用劍殺死了這條蛇。當地女王道臘(Daura)為獎賞他而同他結了婚,並給他納了一個名叫瓜裏(Gwari)的小妾。他與道臘所生之子叫作巴沃加裏(Bawogari),而同瓜裏所生之子叫作卡爾保加裏(Karbogari)或卡臘夫加裏(Karafgari)。他們所居之城叫作道臘(Dawra)。巴沃加裏有6個兒子,是三對雙生子,他們分別成為卡諾和道臘、戈比爾和紮若(即紮裏亞,Zaria)、卡齊納和臘諾的統治者。而巴亞吉達同博爾努公主所生之子則成為比拉姆(Biram)的統治者。這樣,7個國家就形成“豪薩七邦”(theSevenHausaStates),或被叫作“七個豪薩”(theHausabakwai)。同時,卡爾保加裏的兒子們則建立了另外7個國家,分別叫作克比(Kebbi)、讚法臘(Zamfara)、瓜裏(Gwari)、朱昆(Jukun)、約魯巴(Yoruba)、努佩(Nupe)、亞武裏(Yawuri),它們被統稱為“七個班紮”(banzabakwai),意思是“庶出七邦”(thesevenbastardsorworthlesson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