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莫失語出聲叫住已經踏出腳步的樓戲水。
樓戲水見莫失語一臉猶豫沒有跟上來，狐疑道：“怎麼，不想去了？”
“當然不是。”莫失語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對於樓戲水的不食人間煙火也是無語了，一臉無奈得解釋道：“大哥你有點常識啊，你有神功護體還裹著大氅自然不怕冷，可我穿這麼點，下去了估計就不用上來了。”
看這石階一眼望不到頭，就知道武素蘭應該是被放在低溫環境之中，樓戲水這才想起來，莫失語可是半點武功也沒有的，隻能招手讓火璃去取了狐裘和大氅來，莫失語把自己裹成毛絨絨一團，才跟著下了石階。
石階像是回旋梯一樣一直向下，石壁上鑲嵌著許多夜明珠，所以視線看上去並不昏暗，而最顯眼的是石壁上麵開鑿了許多凹槽，裏麵放置著各種珍寶古玩，甚至還有妝奩首飾之類，顯然是用足了心思。
越往下溫度越低，莫失語抽了抽鼻涕將大氅裹得更緊一些，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才走到盡頭。抬眼望去是一間百米見方的空地，中間一個高台上麵赫然放著一個透明的冰棺，裏麵依稀可以看到一個人影。
看著四處堆積的各式各樣的寶物，莫失語不禁咋舌：“既然她被稱作暗花夫人，還有這麼多珍寶殉葬，那應該是與暗花樓關係匪淺，可是以她的身份怎麼都不像是和暗花樓有牽扯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戲水搖搖頭，望著冰棺神色複雜道：“此處是暗花樓禁地，雖然樓中都知曉裏麵放著暗花夫人的棺槨，可誰也未曾見過，一直以來唯有樓主方可進入。本座也是繼位之後，師尊告知本座禁地中的暗花夫人便是本座的生母，本座才來此看過一次的。”
見連樓戲水都說不清楚武素蘭為什麼會出現在暗花樓，事情又回到了那個神秘的師尊身上，隻可惜眼下根本沒有關於那個師尊的一點線索，找到他更是不可能，看來注定也是得不到答案了。
畢竟涉及到十幾年前的事情，要解開謎團急也急不來，還是需要從長計議。歎口氣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畢竟眼前擺著的可是神秘的冰棺，走上台階，莫失語看著冰棺之中的武素蘭，不禁也是驚歎不已。
低溫保存屍體的概念並不稀奇，隻要溫度掌握的好，保證細胞處於休眠而不是死亡狀態，理論上是可以將屍體維持時間停止的狀態，隻是這個溫度的掌握卻是十分微妙，實際上幾乎不可能達到。
雖然現代的確有低溫保存技術，但是因為人體在冷藏的時候，身體各部位凍結的時間不一致，而且低溫還是會傷害人體的組織和器官，因此要永久低溫保存屍體其實是不可能的。
但是眼前的屍體卻是栩栩如生，仿若隻是睡著一般，甚至可以看到皮膚上麵的體毛都沒有脫落，過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出現器官萎縮或者衰竭的情況，而這一切隻是因為她躺著的那一塊奇怪的玄冰，隻能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科學不能解釋的情況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莫失語看著棺材中的屍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一塊玄冰，感覺到玄冰似冰又似玉的手感，不由得感慨道：“屍體比我想象中保存的好一萬倍，仿佛時間就停止在了她死亡的那一刻，奇跡啊！”
“時間停止麼……”樓戲水低聲呢喃一句，愣了幾秒之後，對著莫失語緩緩開口道：“你之前不是說，知道真相的隻有她一人了麼，那你想不想親手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不會是要讓我去給武素蘭驗屍找出她的死因吧？”莫失語聽出樓戲水話裏的意思，瞪大眼看著樓戲水，自己也驚呆了。
雖然說自己的確有想過，畢竟武素蘭的屍體一直低溫保存根本沒有腐壞，可以說時間在她死亡的那一刻就停止了，也就說明她死前的所有證據也都保留了下來，而自己想要探尋的，正是那些被埋葬在過去的證據。
可是，所謂死者為大，古人對遺體是十分慎重的，死無全屍這種事情可是極大的忌諱，何況她不止是樓戲水的母親，也是詡依白的母親，以詡依白對武素蘭重視的程度，隻怕根本不會同意的。
樓戲水見莫失語雖然麵色驚訝，可眼中一閃而過的一絲蠢蠢欲動，可沒能逃過自己的眼睛，勾起嘴角挑眉一笑：“怎麼，你不想？”
“額，想！”莫失語眨眨眼，身為一個法醫對於特殊的屍體想要研究的心情自然是饑渴難耐的，可是身為詡依白的家屬，感情上又要考慮更多，咬牙搖搖頭：“但是，驗屍需要家屬同意。”
“本座不就是家屬麼？”
“除了你，還有我們家白爺。”莫失語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試探著開口：“眼下這是解開疑團最好的辦法，要不你就去和我們家白爺談談，說不定真的是誤會一場呢，對大家都有好處，要不，讓來他咱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