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惆和唐思雨二人來到開封府,熊惆本來打算在這裏買些水果回家,然後再給爹做一件新衣服;可唐思雨卻說,這些都包在她的身上,算是她給老伯父的見麵禮。熊惆幾度推辭,唐思雨卻堅決不肯,熊惆無奈,隻好答應了她。
可是一買起來,熊惆就驚呆了。唐思雨買東西,專門挑最貴的東西買。買了一大堆新鮮的水果,什麼荔枝、龍眼,有很多都是熊惆見所未見,甚至是聞所未聞的稀有水果,熊惆很懷疑吃慣了最普通蘋果和脆梨的老爹,能不能吃得習慣。除此之外,唐思雨還買了一大堆的補品,又做了好幾件特別華貴的衣服,熊惆覺得,穿著這種衣服,肯定是沒有辦法去地裏幹活了,估計拿回家中,也隻能供起來。
可唐思雨執意要買,熊惆也沒有辦法。熊惆覺得唐思雨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最起碼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否則怎麼可能這麼有錢。但是熊惆問了她幾次,她都不肯說自己家是幹什麼的,熊惆也就不再問了。
兩個人離開了開封府,繼續向南而行,終於來到了開封府南五裏之外的向陽村。
站在村口,熊惆的心中感覺到一陣陣舒暢。不管在外麵奔波多久,這裏始終才是自己最溫暖的家。隻要回到了這裏,外麵的所有煩惱,也都會一掃而空。
村頭的小河,河水依然清澈,熊惆小時候經常在這裏洗澡;旁邊的果園,已經結出了累累果實,熊惆以前也經常在這裏摘果子吃。
熊惆的家,就在村口第一家。熊惆和唐思雨牽著馬,來到了家門口。
七年了,院子裏還是有一些變化的。那棵棗樹,當年還是一棵小樹苗,如今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拴在門口的大黃牛,當初還是一隻小牛犢,如今卻已然生了它自己的小牛犢了。
此時此刻,熊惆的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暖、前所未有的平靜。在這裏,所有的江湖恩怨都已經離自己而去,自己一定可以過一段最舒服、也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我得給爹一個驚喜!”熊惆打定主意,將馬輕輕地拴在門口,然後和唐思雨一起,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房間外麵。
“砰!”熊惆猛然一把推開房門,大聲喊道:“爹,我回來了!”
可是當熊惆推開門之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此時此刻的熊惆,非但沒有絲毫的興奮和喜悅,反而是呆在了那裏,身體不斷地顫抖著,眼神之中也有著濃濃的恐懼,手中的天虹劍,竟然一下子沒有拿穩,“鐺啷啷”掉在了地上。
是什麼讓熊惆感到如此恐懼?難道是家中被盜了嗎?
並不是!房間之中的擺設,和他離開的時候基本沒有太大的變化。雖然十分清貧,可是卻擺放得整整齊齊,說明家裏的主人是一個十分整潔、也十分規矩的人。
東西都在?難道是父親不在,被人綁架了嗎?
也不是!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普通的木桌,而在木桌的旁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大約六十歲年紀,身穿一件已經洗得發白的灰布衣衫,上麵打著不少補丁,一副地地道道的清貧農民打扮。那人身材矮小,皮膚發黃,最明顯的是,他是一個嚴重的駝背,坐在那裏,臉都已經快要碰到桌子上了。
這個人,正是熊惆闊別七年的父親——熊風,隻不過村裏的人一般都不喊他的名字,而是叫他熊老頭。
家裏一切安好,父親也在家中好好地坐著。熊惆見到闊別七年的父親,本來應該興奮地跳起來才對。可是他為什麼卻如此的恐懼,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他之所以感到顫抖和恐懼,並不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而是因為此時此刻,在這間屋子裏麵,除了他父親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正中央的那張木桌,他的父親坐在左邊,而那個人就坐在右邊。
那個人熊惆也認識,可卻並不是到他們家中來串門的向陽村村民;如果熊惆沒有猜錯,他一定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至於這個地方究竟有多遠,熊惆覺得,應該有登州府那麼遠。
那個人熊惆不僅認識,而且還打過很多次交道,也可以算是老熟人了。可是熊惆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家中。
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