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盈走後,熊惆扶起唐思雨,兩個人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一會兒工夫,果然有很多人來到了這裏,而且都是老弱婦孺,這裏一時間又陷入到一片哭天搶地之中。
緊接著,這些人就開始搬運屍體。熊惆開始擔心引起誤會,所以並不打算出麵幫助他們;可是見到這些老弱婦孺一個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地搬運屍體,熊惆實在是於心不忍,這才冒著被他們當成嫌疑犯的危險,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果不其然,熊惆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跟他們解釋,才終於使得他們相信,自己和他們所看到的那個白衣女鬼並不是一夥的,隻是偶然路過這裏而已。
唐思雨此時也已經蘇醒,白雪盈那一拂並沒有使用過大的力道,所以唐思雨也並沒有受傷。
當下,熊惆又花了一天的時間,累了個半死,才幫這些人把所有的屍體都搬回了小鎮。
兩個人在這個小鎮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起身趕往開封府向陽村。
本來唐思雨有些猶豫,可是熊惆卻認為,唐思雨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不能不進家門,一定要去自己的家中做客。見到熊惆誠意相邀,唐思雨也就欣然答應了。
此時此刻的唐思雨已經換回了女裝,淡黃色錦衣,淡黃色長裙,看起來別添了幾分嫵媚,走在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隨著離向陽村越來越近,熊惆的心中也越來越難以平靜。七年了,不知道家中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父親的身體是不是還健康,地裏的農活還多不多,父親一個人偌大年紀,失去了自己的幫忙,會不會太辛苦。這七年來,自己杳無音信,他一定是擔心死了自己,如果因為思念而落下什麼疾病的話,那自己可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更讓熊惆難以平靜的是,逍遙子的話始終縈繞在他的耳邊。原來這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那個一生在農田上辛苦勞作的老人,其實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熊惆這一次一定要向父親問個明白,自己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要狠心拋棄自己。
“我以前的名字叫做熊仇,我一直不明白,爹為什麼會給我起一個這麼難聽的名字!我問他,他就說是一個朋友給我起的。可是,兒子是自己的,無論是多麼要好的朋友,我爹也絕不會讓他給自己的兒子起一個如此難聽的名字!”熊惆暗暗點頭:“現在想來,這個‘仇’字,必定是我親生父母給我起的名字,爹不能違背了我親生父母的意思,所以才給我起了‘熊仇’這個名字!”
“可我的親生父母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要給我起‘仇’這個名字呢?難道在我的身上,果然背負著什麼血海深仇不成?”熊惆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回家詢問自己的父親。
熊惆也明白,那個叫做熊風的老人,即使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十三年來,養育之恩非同小可。他很早就死了妻子,如果自己再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那麼他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親人。
“爹總是跟我說,我娘是在我一歲的時候死的,所以我並不記得她!如今看來,爹說的未必是真話,說不定他把我抱回家之前,他的妻子就已經死了,所以我才會對娘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熊惆心中暗自思量。
“不管我是不是他親生的,此生此世,我待他,都要像對待親爹一樣!”熊惆暗暗打定主意。十三年來,他對待自己,又有哪一點不像是親生兒子。家裏清貧,什麼好東西,他都不舍得吃,從來都是留給自己;地裏的農活,他從來也不舍得把重活交給自己,他的背早已經駝了,可他卻佝僂著身子,在地裏幹各種重活,絕不允許自己插手。
“這一次回家,一定要多住一些日子,好好陪一陪爹!如今正好是秋收的時候,我已經是二十歲的大人了,要主動承擔起家裏的重活,這一次一定不能讓爹再動手了,我一個人就要把地裏的莊稼全部都收完!”熊惆知道,如今逍遙子身在玄武莊,一定會很安全,所以自己完全不用擔心他。自己要多在家陪一陪父親,等過一段時日,再回玄武莊去見逍遙子。
“可惜的是,沒有混出個名堂來,也沒有辦法接爹去過享清福的日子;更可惜的是,自己永遠也不可能領一房媳婦回家了,完成不了爹抱孫子的夢想了!”熊惆決定先不跟父親說自己立誓終身不娶的事情,以免老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