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惆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夏芸說道:“夏姑娘,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夏芸一愣,問道:“什麼事情?”
熊惆說道:“蛇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一定還會到北冥山殺我師父滅口。若我師父沒有受傷,以他的輕功,倒也不致於命喪蛇妖之手;可如今我師父重傷在身,根本就無法抵擋蛇妖!”
夏芸嬌笑道:“那不是還有你嘛!你這堂堂救世主,難道連自己的師父都保護不了嗎?”
她見到熊惆的臉色十分嚴肅,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玩笑好像開得有些不是時候,當下趕緊把嘴捂住,衝著熊惆嘿嘿傻笑,道:“你繼續說。”
熊惆眼下有求於人,也不敢跟夏芸過於計較,又說道:“所以我想麻煩你幫我求一下你師父,讓我師父暫時到玄武莊避一避。玄武莊實力強大,高手如雲,想必蛇妖絕不敢到玄武莊行凶。”
夏芸的大眼睛轉了一轉,笑道:“我的話,我師父一定會聽,不用求的!”
熊惆頓時大喜,拱手說道:“那我就多謝夏姑娘了!”
夏芸卻擺了擺手,忽然露出一個很詭異的笑容。
熊惆頓時感覺有些頭皮發麻,這個丫頭刁鑽古怪,她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肯定沒有好事。
果不其然,夏芸又對熊惆說道:“我是說,我不用求我師父。但是呢,沒說你不用求我呀?”
熊惆一愣,皺眉說道:“我這不是正在求你嗎?”
夏芸挑眉瞪著熊惆,猛地抽出纖纖玉指,硬生生地將熊惆緊抱在胸前的雙手給按了下去,輕鎖眉心,嗤笑道:“抱個拳就算求人嗎?”
“那你想怎麼樣?”熊惆心中暗道不妙。
夏芸皺著眉頭,搖頭晃腦地沉思了片刻,說道:“你想啊,如果我求師父的話,一定得跪在地上,嘴裏麵得不斷地叫著‘師父’,得說著師父喜歡聽的話。你如果要求我的話,是不是也應該這樣呢?”
她瞅了一眼熊惆,又說道:“我還沒有你的年紀大,如果你給我下跪的話,好像也不太合適!”
“當然不合適了,一個人除了跪父母、跪師長以外,就隻可能跪一種人!”熊惆說道。
“什麼人?”夏芸有些好奇。
“死人!”熊惆齜牙一笑,做出一個比較欠揍的表情:“如果你是個死人,我就跪你!”
夏芸頓時瞪起了眼睛,怒道:“你想不想讓我答應你了?”
熊惆此時有求於人,也不敢得罪她,當下急忙回答道:“當然想了!”
夏芸說道:“那你就得叫我好聽的,說我喜歡聽的話。”
她晃著小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想想,如果叫‘姐姐’的話,顯得我太老了;如果叫……”
“叫‘婆婆’也可以!”熊惆忽然接口道。
見到夏芸又瞪起了眼睛,熊惆眼睛轉了轉,當即拱了拱手,一躬掃地,極其誠懇地說道:“夏大公主,請你答應我!”
在熊惆看來,夏芸必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定然在家中享受著公主一樣的待遇,喊她一聲“公主”,也算是個不錯的尊稱。
可是熊惆沒有想到,聽完這句話以後,夏芸那原本歡快愉悅的臉色,竟是忽然變得黯淡下來。
“你剛才叫我什麼?”夏芸的聲音都變得有些低沉。
熊惆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到底哪裏說錯了,惹得這位大小姐不開心。當下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夏大公主啊!有什麼不對嗎?”
夏芸的臉上竟是忽然露出了冷笑:“公主?做公主有什麼好?”
熊惆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又沒去過皇宮,哪裏知道做公主的好處!”
夏芸微微一笑:“想去皇宮還不簡單!隻要你想去,我馬上推薦你到皇宮裏麵去當太監!”
熊惆頓時勃然大怒,也沒有聽出夏芸話外有話,大聲喊道:“你才去當太監呢!”
說完了以後,熊惆忽然覺得這句話說得有些混賬,臉色一紅,閉口不言了。
夏芸卻好像忽然間沒有心情和他鬥口了,隻是幽幽地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她忽然說道:“我也不知道當公主的好,更不想知道當公主有什麼好!我隻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可惜……”
熊惆一愣,問道:“可惜什麼?”
夏芸歎了口氣:“可惜我們家不可能是平平安安的。即使我想,我爹也不想;即使我爹想,他手下的那幫人也不想;即使他手下的那幫人想……”
夏芸忽然看向南方,語氣變得更加沉重:“南京城裏的那個人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