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的畫麵,從來沒有實現過,作為奴隸的他們,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享受這樣的生活。當然,這樣的畫麵,也永遠都不會實現了。伊人已逝,隻留下自己,形單影隻,在這漫漫的長夜之中,孤獨地度過。
這一次去九道山莊,熊惆其實很想去看看周嵐的墳,因為當年江北川已經命人將周嵐安葬在後山。可是因為蛇妖出現在九道山莊,熊惆擔心逗留時間過長會對逍遙子不利,所以最後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去了又如何?即使那座墳建造得再富麗堂皇,又有何用?難道能夠喚回已逝的斯人?還是能夠彌補自己心靈受到的創傷?
更何況,九道山莊又怎麼可能厚葬一名奴隸,周嵐的墳,頂多也就是一個簡陋的小土丘而已。
夏芸正在前方興高采烈地賞花,熊惆卻在後方唉聲歎氣,這一下頓時大煞風景,夏芸回過頭來,叉著腰,瞪著大眼睛瞅著熊惆,心中大是不滿。
熊惆自知破壞了夏芸的心情,隻能悻悻地離開,來到花園邊上的一座石台上,坐了下來。
夏芸見到熊惆有些無精打采,皺了皺秀眉,也來到了石台上,坐在他的身邊,隨即問道:“喂,黑煤球,你有什麼心事嗎?”
聞聽夏芸又管自己叫做“黑煤球”,熊惆頓時大怒,眼睛也瞪了起來。可是,一陣淡淡的幽香卻忽然傳入他的鼻孔,也不知道是這花園之中百花的芳香,還是身邊這名少女的體香。那香氣就像一泓清水,頓時澆滅了熊惆心頭的怒火。
熊惆沒有發怒,隻是看了一眼夏芸,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再叫我‘黑煤球’,我也給你起外號了啊!”
“好呀!”殊不料,夏芸反而還來了興趣,瞪著大眼睛看著熊惆:“起呀!我看看你能起出什麼外號?”
“我……”熊惆心中暗道:“這個女人好賤,哪有別人給她起外號,她還這麼興奮的!”
熊惆也是少年心性,被夏芸一激,頓時也來了興趣,剛才的那種惆悵也一掃而空。他上下打量著夏芸,準備想出一個難聽的外號氣一氣她。
夏芸就任由熊惆這樣上下打量著自己,非但沒有絲毫的嬌羞,反而忽閃著大眼睛對熊惆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熊惆的臉反而紅了,他低下頭去,小聲說道:“好看!”
夏芸頓時嬌笑連連,她又催促道:“起呀,趕緊起呀!”
熊惆抬起頭看著夏芸,但見她肌膚如雪,笑顏如花,在這月光的襯托之下,更加顯得美麗絕倫,哪裏會有什麼難聽的外號能適合她?
“我起不出來!”熊惆搖了搖頭,再度低下頭去。
“不行!”夏芸不依不饒,搖著熊惆的胳膊。熊惆既已勾起了她的興趣,豈能如此善罷甘休?
“哪有人對起外號這麼上心的,你這不是純心找罵嗎?”熊惆瞅了夏芸一眼。
夏芸撅了撅小嘴,對熊惆說道:“起外號嘛,鬧著玩而已,怎麼能算是罵人呢?誰像你這樣,堂堂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叫你一聲‘黑煤球’,你就生氣了!”
熊惆剛想反駁她,夏芸卻忽然歎了口氣,又說道:“從小到大,就從來沒有人給我起過外號。那些人,在我耳邊說的全部都是甜言蜜語,一個個就像小狗一樣地巴結我!”
熊惆知道夏芸出身高貴,有人巴結她,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隻是覺得她的這個比喻,實在是有些過分。
“快起快起,我都等不及了!”夏芸的惆悵,好像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還是唉聲歎氣,眨眼間就變成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熊惆十分無語,再次轉過頭看著夏芸,望著她那一身火紅色的衣衫,忽然轉回頭去,看向花園之中那正在綻放的紅色玫瑰,竟然和夏芸的美麗如此相像。
“紅玫瑰!”熊惆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什麼?”夏芸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拍手大笑。她本來以為熊惆會給自己起一個什麼難聽的外號,想不到到頭來,竟然起了個“紅玫瑰”!
“這也算是外號嗎?外號也有這麼好聽的嗎?”夏芸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熊惆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要是王鍥大哥在就好了,他讀書多,一定能夠想出一個難聽的詞,好好戲弄戲弄這個夏芸!”
夏芸一邊拍手大笑,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黑煤球、紅玫瑰!聽著倒挺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