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墨記下了他的地址,卻忘記了他的名字,雖然隻是幾年前,但白墨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很難讓他記得每一個事件裏每一個人的名字。計程車很快地就開到白墨記得的那個地址。
這是一間不錯的別墅,但有一些設施很點陳舊了,白墨皺了皺眉頭,看起來這位老朋友,近況並不是太好。白墨並沒有下車,他讓計程車司機先載他去了酒店,在酒店房間裏出來,白墨已成為一個可能是黑白混血的年輕人了,不算很黑的肌膚,穿著高檔的三件頭西服,戴著一個古董表,他拿著手提包,離開了酒店。
計程車在那所別墅前麵停了下來,化裝成黑人少年的白墨,慢慢地向那所房子走了過去,他來得很不巧,也很巧,這家人可能準備遠行,他們在收拾著東西,從外麵回家的一個十六七歲的華人女孩,見到白墨的背影,大叫了一聲:“白叔叔!”就一把抱住白墨,白墨輕輕的掙脫,轉過身來,沒錯,這就是當年他救下的女孩,女孩見到他黝黑的肌膚,嚇得倒退了兩步,白墨笑著用漢語道:“很多人,說我和你白叔叔的背影很象,但我是黑人,你們是華人,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女孩笑著點了點頭說:“你的漢語說得真好,白叔叔讓你來看我嗎?”
“是的。”白墨化裝的原因,不單為了避開FBI,避開讓人懷疑他是九紋龍白墨的可能,更主要是避開這位女孩,這個小女孩當年才十二三歲,就對白墨很有占有欲了,極度迷戀白墨了。白墨可是怕了她了。至於找這位老朋友,白墨倒不擔心被FBI發現,他是九紋龍。
盡管當時戴維也在,但戴維絕對不敢暴出這件事,因為這樣的話,他就冒領了戰功,對於軍人,是極大的恥辱,他不單得上軍事法庭,還會被同僚瞧不起。所以戴維這種很重視軍人榮譽的家夥,當初答應不說在那個島上遇過白墨,是下了很大決心的,因為這樣他就要把白墨做的一些事拉到自己頭上。而現在,他更加不敢說了。
“嘿,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熟悉的聲音,白墨抬起頭,沒錯,就是那位老朋友,SAS部隊的少校,白墨救過他們整隊人,他盯著化裝成黑人的白墨,過了半晌,他的眼光轉到白墨腕上的古董表,他就笑了起來,的確,要瞞過他,不太容易,並且白墨還專門留下標識——這隻少校當年送給他表,所以少校不可能認不出他。
“準備去旅行?白墨托我來看你們。”白墨平淡的說。
少校取下煙鬥,有點為難,過了半晌才道:“是的,我們,我們準備去旅行。”
“查爾斯叔叔!”那個女孩叫道:“這位先生是白叔叔的朋友,也許他可以幫助我們,我們不用賣掉房子呢?”對了,少校叫查爾斯。白墨記起來了,要賣掉房子?天啊,白墨料得不錯,果然少校的日子不太好過。
“不如,我們到草地上聊聊?”白墨提議道,他望著少校,穿著得體的家居休閑服,料子高檔但明顯穿了許多年,袖口巧妙的熨折,使原來磨損的地方不太容易被發現。少校點點頭摸摸那華人女孩的頭發,讓她先進屋去。
“老查爾斯,怎麼了?我不是聽說你升職了嗎?現在是上校了吧?”白墨在草地上坐下,不解地向查爾斯發問。
查爾斯苦笑道:“沒有,隻是中校。唉,中校的薪水,也不足以,把我哥弄出來。他是一個騙子,對,我以為,他現在不騙人了,他有十年沒行騙了。沒想到,今年他又去騙人,你要知道,他每次都搞砸,他並不高明,如果他再搞砸,大約隻能把祖上留下來的城堡賣掉才能幫他了。”
“被人發現了?”白墨饒有興趣地問:“他騙了什麼?”
“他去騙一個工廠的老板,本來他是得手了,他騙了十萬英磅走了。但他不知道,這是那個工廠老板的最後一筆錢了,一個月後,我哥哥把那十萬英磅捐得七七八八,是的,他是一個好心的騙子,他把錢捐給各種孤兒院。而他發現,他騙走了十萬英磅,使得那個工廠老板要破產了,於是他拿著餘下的兩萬多磅去找工廠老板,並承諾,會慢慢把錢還給他,但是,白墨,我的朋友,我們都能理解,一個快要破產的人的心情,那個工廠老板並沒有感激他,當然,我們也不能要求苦主去同情騙他的騙子,總之,工廠老板報警把我哥哥拘捕了。現在,如果不在三日內還清十萬英磅,他可能就會上法庭,他如果被坐實罪名,他世襲的爵位極可能就會被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