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換衣服。”蕭筱湘把袋子裏的一件衣服扔給汪麗,自己急急地收起繩子、拆散弩弓,盡可能一點線索也不要留下,這是她受訓時養成的習慣。因為這可以讓追查方浪費一些時間,當蕭筱湘收完繩子以後,汪麗已換好了一身衣服,這是一身女清潔工的衣服,甚至還帶著手套。

蕭筱湘拉下身上作戰服的拉鏈,把作戰服快速地連著繩子和拆散的弩弓塞進汪麗的那兩個大袋子裏,又翻出兩個大垃圾袋把那兩個袋子套上,在夜色下,蕭筱湘上衣是一件工作套裝,但下身的一步裙卻打了個結盤在腰間,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連身為女人的汪麗都看得有點癡了。

把作戰靴脫下扔進袋子裏,蕭筱湘趿上黑色高跟鞋,放下一步裙的下擺,提起提琴盒子,對汪麗說:“打個滾,快點,在地上打個滾!沒有你這麼幹淨的清潔工,把手套也在地上磨一下,好了,過來!”

她捏著汪麗的眼尾,噴了一些膠狀物,又用一類如橡皮泥的東西墊在汪麗的鼻梁上,再給她貼上一塊“創可貼”,用噴發水給她噴了幾縷白頭發,然後對看上去,已經和一個普通的中年西歐婦女沒什麼不同的汪麗道:“你是一個清潔工,記住,你是一個清潔工,OK?二十分鍾,樓下車場會合,靠你自己了。”

蕭筱湘可沒有和汪麗一樣去爬樓梯,她輕鬆地按了電梯,在十二樓時管理員走了來,蕭筱湘笑著對電梯裏的管理員打了聲招呼:“晚上好。”管理員笑道:“川子小姐,今晚又來教琴啊?”

“是啊,又是你值班啊?”蕭筱湘誇張地彎了彎腰道:“你們真是,太辛苦了!”

蕭筱湘江在平日,就有一項兼職,來這幢大廈的某一家人家裏教琴。這是掩蔽身份的一個方法。而且,她把自己扮成一個日本女人,這常常被白墨當成笑料,但無疑,這一次,這個兼職帶給了她很多方便,不論是電梯還是下停車場。

蕭筱湘冷靜地把車子開了十公裏左右,才對臥低在後座的汪麗道:“你可以坐起來了,想哭就哭吧……”她還沒有說完,汪麗已經哭得驚天動地了。她並不單單因為這次的撤離的危險而驚怕,還有就是不知道白墨現在怎麼樣,也不知道黃毛強和楊文煥怎麼樣,在一起相處了一些日子,大家都是拍檔。汪麗覺得,她這時覺得白墨給蕭筱湘起的“充氣娃娃”的綽號真的是沒錯,似乎無法從蕭筱湘臉上找到一點悲傷或擔憂,她卻不知道,在蕭筱湘江的笑臉下,方向盤都快要被捏斷了。

白墨慢慢地醒了過來,他咬牙切齒,不過除了這個動作,他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一個鐵繭在身上,他還能做什麼?他咆哮如雷地吼著跟前的警員:“美國是有人權的,我要找律師告死你們!給我找律師來!”

“九紋龍,你最好老實一點,我們對你的情況一清二楚,你如果不想吃苦頭,最好把你的美國的同伴供出來,這樣對大家都好。”坐在審訊位置的警察,這麼對白墨說:“不然的話,你就得試試十萬伏的電流了。”

這時白墨卻反倒冷靜下來了,似乎被綁成鐵繭的人不是他,似乎那隨時會被通上十萬伏電流的人也不是他,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被俘的頹喪,反而微笑著,一種禮節性的微笑,如同去出席一個名流的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