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區區一個天族叛族之女,想他魔界神尊殷瞾還不至於糊塗到這般地步。”
“堯天,你果真是將當年之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祁央百無聊奈地聽著,隨手掐下一朵鳳鳶花蕊,唇角上揚,撩起上邪垂散的發絲挽正,拔下頭上用來固定發髻的簪子簪好。
上邪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微微有些驚異,頭一次像做賊般望了望四周見無人注意,才壓低了聲音斥道:“你在作甚?”
明媚而妖冶的笑顏在那一刻如鳳鳶花綻放,清冷的眼中有些迷離。
將手中的鳳鳶花蕊插到上邪發髻間,抿唇又是一笑,奪取世間萬千華光似都不及他這一笑來得炫目到令人難以睜眼。
指尖冰涼的溫度劃過她耳邊,將散落的發絲捋好。
隻見他的食指覆在唇上,微不可察地輕聲說道:“師傅,這般模樣可真是美麗非常呐。”
上邪頓時感覺心中如有千萬道天雷炸開,白淨無暇盛如汴中青蓮般,不染俗塵的麵容起了不同尋常的紅暈。祁央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比之女子還要美麗幾分的臉向她逼近了些,吞吐呼吸間還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似有似無的幽荷之香。
“師傅,可是這卯日神君將日頭照得太大了?”
拂袖揮開發髻,一頭青絲傾斜而下,那根雕琢著幽荷青蓮的玉簪和著鳳鳶花蕊一同掉到地上,悄無聲息的沒入了鳳鳶花叢中。
“胡鬧!”雖是氣急卻也沒有聲張,狠瞪他一眼甩袖向棺邊走去。
“姑姑,此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白帝與堯天回頭,便見上邪麵上有些不正常,一路帶著些怒氣走了過來,不知為何,也沒有細問。
激蕩在心中的天雷終是稍稍平靜了些,抬眸,看著一臉冷漠的堯天道:“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堯天,堯天自以為應該將此叛賊送上九重天,聽從天帝發落。”此話一出,心中莫名一陣抽痛,不由得皺了皺俊挺的眉目。
“當真是……罷了,她我便先帶回天之巔,天帝若是問起便說是我帶走的。”
“姑姑,此,恐怕是不妥吧?”
“我自有分寸。”
一陣女娃的嗬笑聲響起,伴隨著男娃不愉的嘟囔聲一同回蕩在鳳鳶花海中。
“父君。”
見著堯天,鬱鬱許久的浮祭如同被關在鐵牢中從未見過天日,今日終於被放出的兔子般,撒歡似的直往堯天而來。
堯天見著他,也不伸手去迎,一張臉依舊冷寂不起絲毫情緒,“你如何會上來?”
麵對突如其來的質問,半大的孩子絞著手指垂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帝一把將一聲不吭的浮祭摟到懷中,“我這青丘可是比那九重天美麗許多,要不要我再帶你上別處去瞧瞧?”
怯怯地看了一眼堯天,見他沒有絲毫反應,才弱弱地點了點頭。
被祁央抱在懷裏的卿冉手裏捧著一束剛摘下的鳳鳶花,將方才放在嘴中的手指在衣袍上擦拭了幹淨,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將花束遞到上邪麵前,糯糯的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嗎?”
上邪接過花,笑得淡雅,言語中帶著些許玩笑的意味,“似乎你得叫我一聲姑奶奶。”
“叫別的不好嗎?教習的夫子說,隻有年紀很大的人才能叫奶奶,可是,你年紀分明就不大啊。”
“你若是願意,叫什麼都好。”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