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寒冰玉棺(2 / 2)

“帶著她離開。”

還在抽噎落淚的孩子一到祁央懷裏立馬止住了哭泣,笑嘻嘻地將方才用來抹眼淚現在還濕嗒嗒的小手覆到他臉上,來回揉捏了幾次,“哥哥,兩日不見你怎麼又變美了?”

“可有何處受傷,他可傷你了?”

“沒有啊,他還給我果子和糖吃了。雖然他生得很奇怪可是他人很好啊。”說著小腦袋還不住地點著,為她自己所說的話表示讚同。

“沒事就好,先下去找父帝母神可好?”

咬著手指轉首看了看身後,極不情願地說了聲:“好,可你也得早些下來,還有,別讓壞人將她抓走了。”

邁著小短腿跑得氣喘籲籲一步三回頭,咬著手指還在抽噎的小娃終於消失在視線中。

此時的天已完全大變,黑寂得已經看不見一物。一望無際紅火非常的鳳鳶花也垂下花枝,因著那狂霸的魔氣似有即將枯萎凋零之勢。

握在手中的渚清劍身泛著耀眼的金光,劍身繁繁複複印刻著上古梵文,劍首雕琢著上古神獸獸首,炎凰九尾浮於劍身彎彎延延直至劍尾。

渚清凝聚著濃重的氣澤劃破無形的結界,散落成銀棠花般的銀白長袍落地,“將她放下,孤讓你離開。”

“本尊……本尊自降生到此時從未認過輸,此次如何因你之言便就此放棄!”

“今日喪命於此,孤望早日你托生。”手中渚清凝聚起奪目耀眼的金色光澤,帶起一道劍痕印刻在暗黑不見一物的天際中。

霎時,劍痕撕裂開來,陽日柔光迫不及待地噴薄而出,在一刻之間普照了整個大地。

“始神想誅殺本尊,如何……如何都得告知本尊為何罷?本尊如此不明不白的喪命於此,始神是想挑起魔界與天界的大戰嗎?”

妖邪的容顏盛起如夜間曇花綻後即逝的笑靨,白淨得已近蒼白的手指輕輕地如同對待一件上好珍品般,摩挲著懷中之人冰冷刺骨的麵頰。

淡紫色的唇瓣溢出青黑色血汙,在下顎暈染成一朵青蓮的模樣,“皎君,我如何能讓你一直沉睡在不見日月的酋陵之中?”

嗬嗬一笑,撩袍沒有一絲猶豫地跪下,頃如山間瀑布的銀灰長發飛揚在空,遲遲不肯下落。揉開帶著血汙的唇,抿笑在懷中人額頭之上輕輕一吻。

抬眸,那一雙相差極遠的眼,在此時百萬年難見的盛著相同的情緒。

潑墨而下的長發裹著騰繡繁複圖騰的銀白長袍飛舞,手中弑一切貪欲之神弑一切叛亂之魔的渚清斂去一身光澤。擎蒼之首刻作的劍柄映襯著那隻潔白而骨節分明的手,清淡如洛河不變之水的眼看向遠方,下顎細柔的弧度宛如夜間彎月,清冷而柔麗。

立於方才垂下花枝已然近凋零,卻在陽日衝破雲層的霎那回複生機的鳳鳶花花海之中的祁央,額間朱砂淡下顏色,微勾的眼角上挑,如櫻的唇角勾起,似嘲非嘲。

“殷瞾懇請始神,尋回皎君魂魄,哪怕隻有一絲一縷。始神有何吩咐,殷瞾,上達三十三重天,下墜修羅之淵也定為始神辦到。”

隱去手中渚清,皺了皺眉,而後笑得淡雅,“孤不認為有何事吩咐你。殷瞾,你本為魔族神尊,統領整個魔界,如何為了一個天界叛族之女而做到這般地步?”

垂眸看了一眼懷中人,“隻求始神成全殷瞾。”

“於統領一界的尊者而言,這滿腔的情思如何都是要不得的。孤無法助你,你且將人放下,孤可以放你離開。”

“人是本尊的,本尊如何能不帶她走?既然天界已經放棄了她,本尊如何還能將她留於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