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看了這篇奏章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提起禦筆在紀曉嵐的奏章之上批了大大的朱批’準奏’
接到聖旨的李塵,第二天便整理一番,穿上自己的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的朝服,感到國史館,如見的國史館乃是永恩領銜,不過永恩時常不在,國史館的工作現在多有紀曉嵐負責。
國史館在東長安街。大門是向北開的。 李塵這天沒吃早飯的出了額駙府,隨便找了家飯館湊合一餐午飯。等未時衙門上班。便來到國史館門口。門兵丁出示了吏部具的堪合。暢通無阻的進去了。 穿過三重門,進入頭一進是署堂,為七開間的廳堂,堂中有學士侍讀學士侍講學的分座,現在紀曉嵐不在,便侍讀侍講二位學士理事。 侍讀學士年近五十。叫袁煒。字懋中。慈溪人。侍講學士稍微年輕點。四十出頭的樣子。是石溫玉。字執如。南直隸揚州人。前者是乾隆五十四年的探花。後者科晚一些。是乾隆五十五年的狀元……國史館裏最不稀罕的就是高學曆。 所以在兩前輩甲麵前。李塵三人從那方麵講。都生後輩。隻有乖乖站著聽訓份兒。 但兩位學士不像紀曉嵐那種一手遮天的牛人,自然不會慢待狀元,客客氣氣的請李塵就坐上茶說話。 李塵沒有因為紀曉嵐的不在而失態,也沒有因為兩位學士的禮遇而飄然,他彬彬有禮道:“等晚學末進僥幸的中。實在是惶恐的很。二位師兄莫再行折殺了。”
二位學士不由暗讚:“都說這一科的鼎甲年少的誌。卻絲毫不見驕狂之色。實在是難的啊……”大家都是三年才三的一甲出身。是以天然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石溫玉便溫言道:“那就言歸正傳。給你們國史館的差事。最重要的是編撰本朝曆史,不過在天舉行現不用忙,日常工作則是論文史修編輯校勘實錄聖訓本紀玉牒及其他書史,咱們所有的翰人都會分一塊,比如說我這兩年一直在修《太宗實錄》。而袁學士也在校當今聖訓這就是咱們的主要。” 袁煒接過話頭道:“咱們會有相應差事的,不過因為咱們的差事關礙重大,隻能由掌院士分配,所以這幾天就不給你們安排差事了,還是等紀大人統一安排吧。” 李塵聽說大部分修史的差事,就是讀書喝茶消磨時間,所以並不意外,規規矩矩上了天班舒舒服服捧著香茗看書,等到了下班時間,便與分在各部衙門的同年相聚會飲,談天說的。講一講對北京城的見聞感受,諸如“中,珠玉錦繡。東城布帛粟。南城禽魚花鳥,西城牛羊炭北城衣冠盜賊。”等等,這是一個外的人想要在京裏生活必須要知道的。 當然大家的身份決定,每次聊最多的,還是各自衙門的門道掌故,這些原先還很單純的進士漸漸知道原來官場上門道比四書五經可複雜多了,那些同樣讀聖賢書入仕的前輩也早已經忘了孔孟道德。而是想著法子的撈錢……就連原本印象中最沒有油水的六科都不能免俗,他們還代為概括一下道“吏官,戶科飯,兵科紙,工科炭,刑科隸,禮科看”。精辟的點名一科的財路來源,在這種嬉笑怒罵,潛移默化中,九衙門的權勢之濃淡,人情之冷熱,便一一盤踞於胸中。對這些新晉員將來的為官處事,有莫大的用處,哪怕你是退自守的清官,也知道這些東西,不然被人賣了還的幫著數錢。 這種日子實在是賽活神仙。至少在沒有厭倦以前是這樣的。可誰想到僅僅三天過後。好日子就到頭了! 這日翰林學士紀曉嵐下令。由新科狀元李塵協助校訂《太宗實錄》!限期六個月!逾期記大過。載入檔案! 李塵平靜的接過掌院院士的諭令。竟然不慌不忙道:“遵命。” 第二天國史館一開門。李塵便帶著幹糧和水。一頭紮進文料庫中的先皇檔案文獻庫房,當打開那扇許久未有人問津的房門,李塵環視四周,隻見屋外加蓋的參天大樹遮擋住了陽。庫房裏昏暗而朦朧,幾乎占滿了整個屋子的書架紅漆斑駁,架上的冊卷軸大都古舊發黃,讓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曆史與滄桑的氣息。 望著浩如煙海的檔案。李塵忍不住呻吟一聲道:“媽呀。這麼多!。半年時間看都看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