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們瞧吧,這個混帳女人在說些什麼呀,我當時真的讓她那些話氣得半死。我不開玩笑,我當時氣得臉都快黃了。我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到這樣的戲弄。不過,更加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會愛上這麼一個混帳女人,我為她老去南北碼頭散心,等待,有時候還想著跳進海水裏麵去呢。我真搞不明白自己,我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我相信她的一切把戲,還把她帶回了家裏。
我的意思是說——要是你們見識過她的虛偽,狡詐,還有那些鬼把戲的話。你會明白我的意思的,她的把戲可不隻這麼一點兒。嗯,當天晚上,我上了那個女人的當,我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我那可憐的善心,讓我無法像尋夢港的大多數人一樣狠心,冷漠,我做不到丟下她扭頭就走,我隻好把她背回家裏麵去。那時候,我和她的衣服全部濕透了。我抓住她的兩條胳膊,她的整個混帳身子滑得要死,我隻要抓住她就全是水。我就把她扛在肩膀上麵。我是半蹲著身子去完成這些動作的。但是我背著那個女人,我打算要站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有點困難了。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沉重,而且她的身上冰冷得要死。我不騙你們——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好象背著一塊沉重的冰塊,然後在地上裹著滿腿的水走路。
嗯,我隻要走一步,我的整個身子就會前傾,好象是要摔倒一樣。這裏離我可憐的住處,隻有兩條大街,我卻走了十幾個小時那麼久,我不開玩笑,我真覺得走了那麼長的時間呢。因為她的混帳身子滑得要死,我走不了幾步就要停下來,再把她往背裏拉上去。
“嗨,你能站得住麼?我要拿鑰匙開門呢”。我把那個女人背到家的時候,我整個人累得幾乎要倒下了。
嘿,她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隻好把她放下來了。我把她放在門邊的一個幹淨地方,然後我在自己濕透的褲兜裏摸鑰匙了。可是我半天找不到鑰匙,我的手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啊,先生,我的頭好痛好暈呀,先生,我們到家了麼”。就在我低著頭找鑰匙的時候,她卻突然說話了。
“嘿,小姐——我說,你是在逗著我好玩麼?你——”。,“你能起來麼?你的家在那裏呀?我送你回去吧”。
“啊,我沒有逗你,——我真的沒有地方去的,我頭好暈,我的頭真的好暈。先生。”。她又把那個混帳腦袋垂下去了。
“——你,”。我看見她沒有說話了。我隻好轉過身,我也不打算跟她多廢話了。我要去試著先把門打開。我的住處背著光線,在右手邊有兩個路燈,可是全讓牆壁擋住了,我根本看不見。我在那裏摸索了好半天,我總算把門打開了。我自己先走進去了。
“你能自己站著起來麼,小姐”。我走進去撚亮電燈,我又走到那個女人身邊。
“噢,我試一試吧,我試一試”。她用兩隻手抓住牆壁,很吃力地要站起來。不過她沒有成功。她一屁股又坐下去了。
“噢,先生,我渾身酸軟,我站不起來,您能拉我一把麼,勞駕啦”。
我沒有說話,但是我走了過去,我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我把她拉起來了。
嗯,我在那個時候,我還真以為——她是被雨水澆壞身子,或者是是生病了。所以我打算先把她弄進房間裏麵去,但是我絕對不會讓她在這裏過夜,我絕對不會,我隻是在心裏想象著——也許屋子裏麵暖和,她在裏麵呆一會兒好點了,我就告訴她——我讓她離開,或者我送她回自己家什麼的。我那時候心裏就在盤算著這些東西。
“嘿,你先坐在這兒麼?你——,你身上的衣服太濕了呀”。我把那個女人弄進房間,我想著放她到床上去,讓她睡個覺之類什麼的,也許她會好得快一點。可是她的衣服太濕,我沒有辦法那樣去安排,我隻好把她放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了。
“噢,小姐,你這個樣子不行,你得把衣服換了。你看,這樣吧,我先出去,這裏有衣服,你先換兩件幹淨的麼”。我問她。我看見那個女人坐在凳子上麵發抖,那些雨水還不停地從她的褲腿上流下來,在他腳下彙成個小癱子了。我隻好從櫃子裏取出兩件衣服,放在床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