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母把我們領進了一家院落。那家院子挺窄,可院中間偏長棵杏樹,有碗口那麼粗。老警察對剪子胡同挺熟悉,說:“那準是小文家。”
小文開始不信。
唉,吳師母,你們家吳老師多有知識的人,咋還信那一套。好好的眼睛著哪門子蟲子?俗話說得好,眼睛容不下沙子,眼睛那是最嬌氣的,連一粒沙子都容不下,能容得下蟲子嗎?街道一直宣傳破除迷信,崇尚科學,你得多多學習了。
我一聽小文這話,心就涼了半截。我嫂子自打穿上吳師母的花褲衩,膽量就上來了。小文家的兒子胖乎乎的挺可愛。嫂子就大聲紮乎,孩子眼睛裏著了蟲子都不知道?
小文半信半疑。
在大家夥的眼皮底下,嫂子從兒子大帥的眼睛裏弄出八條蟲子。
每摳出一條蟲子,小文的臉就陰了一層。待摳到第八條時,小文的眼淚落了下來。兒子是她的命根子,這麼精心地照管竟沒能看住,讓蟲子爬進兒子眼睛裏去了。
小文掏出了一百元錢,說啥也不讓倒零了。小文自言自語:“這兩天孩子就不愛吃飯,幸虧發現的及時。”
老警察問二香:“後來呢?”
二香說,後來吳師母有事走了。我把一百塊錢又退給了小文。小文高興,就幫我找鄰居過來看病。我們也沒虧待小文,每條蟲子按十塊錢收,每條蟲子讓小文得兩塊錢回扣。
老警察現在去剪子胡同落實案情。隻要大家都站出來指證,二香和她的嫂子就會被繩之以法。
老警察先去找吳老師。
吳老師扶扶眼鏡說:“我堂堂一個人民教師,能上她那烙鐵嗎?”
老警察說:“你媳婦把花褲衩都給人穿了,咋還不承認呢?”
吳師母插嘴:“你別再寒磣我了,上回網上逃犯禍害小姑娘的事你就讓我交待。那本來跟我互不相幹的事,你硬是讓我交待細節。我把被窩子裏那點事都告訴你了,你嘴不嚴上哪都豁吵。讓剪子胡同租房住的一個窮****作家聽去了,給寫成小說了。害得我和吳老師半個月不敢出門。真是光腚拉磨,轉圈丟人啊。”
吳老師說:“這件事我們確實不知道,誰腦袋讓門擠了,還是讓驢踢了,那麼容易上當。”
老警察找小文。
小文撲哧一下笑了:“你聽誰嘴上沒把門,滿嘴噴糞,胡唚亂咧咧的。
老警察不高興:“你什麼態度?人二香都說了,幫她的人叫小文。”
小文無所畏懼:“叫小文的多了,外麵還有養漢的叫小文呢。你就誣賴我養過漢呀?我不認識啥二香三臭的。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腳正不怕鞋歪!”
老警察說:“你別胡攪蠻纏,人民警察可不怕你那一套!”
小文說:“人民警察為人民,人民警察也不能逼假供。人民警察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好餅,有的人民警察不學好還專門割了****找小姐呢!”
老警察剛要發怒,聽小文這麼說,哏嘍一聲打個嗝沒敢言語。
忙活了一個禮拜,老警察一無所獲。
老警察始終整不明白,明明是剪子胡同的人家被騙走了四五千塊錢,卻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誰也不站出來指證。
無人做證,就無法給這倆騙子定罪,移交司法部門。
老警察在剪子胡同絞盡腦汁,軟硬兼施,愣是撬不開人們的嘴巴。老警察突然間覺得,這些人比騙子還難對付。
老警察甚至貼出舉報有獎的告示,誰要是舉報倆騙子的騙人行徑,有重獎。
剪子胡同的人每日從告示下路過,麵無表情,濤聲依舊。
老警察的案子遲遲進展不下去,愛人那麵鬧得不可開交。
愛人最近聽說了。聽說老警察光天化日之下挺著一杆長槍,在街頭追逐一個叫二香的女人。那女人長得很標致,尤其是胸脯像豆腐一樣酥白,****深處讓男人浮想聯翩。
愛人去局裏鬧。局長往派出所打電話:“怎麼回事?什麼****?什麼二香?什麼乳房?”
老警察直勁說是這麼回事,我的****割了,可不管二香的事。二香的事眼吳老師有關,吳老師又不承認。乳房是二香跟我講的,不過不是我看到的,二香的乳房跟我沒關係,跟誰有關係?我的天呀,我說不清楚了。
局長說:“案子你交給別人辦一下,你先處理一下家庭矛盾。”
無奈的老警察去了趟醫院。
褪下褲子,醫生問:“你這****不割了嗎?”
老警察紅了臉:“我想再重新包上。”
醫生很費解地瞅老警察。
老警察慌忙解釋:“求求你,隨便包上層什麼皮都成!你知道,外麵天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