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狗身上,他感到自己追求的“不屈”太沒有價值了,自己的智商竟然難以和一隻小狗相提並論,他茫然了。
從原來的分監區調整到現在監區,就是讓自己有一個新的環境,更好的改造,今後的路該怎麼走?的確要好好的思考了。從負責管理自己的警察眼神裏,丁浩已經讀出了內涵,他們對自己的“輝煌”過去絕對了如指掌,自己還不了解他們,這怎麼行呢?現在就對管教幹部言聽計從,未免轉變太快了,如果頂風上,豈不是繼續把自己推到打擊的“浪尖”?當“學員”住“學校”看來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丁浩盲目的尋找自己能夠接受、管教幹部也認可的表現機會。
丁浩心裏明白,監獄一直在改善犯人的生活條件,犯人的權利也得到了保障,政府對犯人實行人道,不等於民警就對犯人實行人道,不打不罵不體罰,不等於犯人就可以放肆。可自己要是病號,那自然就會享受“寬大”了,政府也會把自己當做關心的對象。那樣,自己也有機會對管教感恩戴德,爭取表現好,就會扭轉現在的狀況。可惜,自己身壯如牛,能吃能睡,想找點病,又不敢在本隊民警身上打主意,其他犯人呢?更是對自己抱著防範的心理,確實是無從下手。
自從他有了先犯點小錯誤,然後再悔改,當轉化典型的念頭後,無時不在尋找犯錯誤的機會。
機會終於來了,他異常興奮,太好了,必須立即實施!
他曾經交過手的李隊長和本隊的宋隊長是警校同學。一天,李隊長到分監區找宋隊長辦事,正好碰到了丁浩。丁浩非常恭敬的樣子喊了聲:“李隊長好!”對於很難見到一個熟人的犯人來講,也許是真心的。誰知李隊長鄙視地看著他,嘲笑道:“你還活著?少給我貓哭耗子!沒讓你拖到泥坑裏算便宜我了,誰攤上你算倒黴!”丁浩當著其他犯人的麵討了一個沒趣。
宋隊長很嚴肅問:“丁浩你又怎麼了?”
丁浩無言以對。
李隊長帶著告誡地口氣對宋隊長說:“好好管住他,這人可不是省油燈,盡給隊長臉上抹黑,小心他坑了你!”
丁浩想頂撞他幾句,又不敢。宋隊長嚴肅地說道:“回班裏去,沒事不許出通道。”
這更增添了他對李隊長的不滿。在回監舍的路上,丁浩撿到了一塊沾滿泥土的玻璃片,在心裏狠狠地說道:“這次真要讓你脫一層皮,讓你明白警察的飯碗其實是端在犯人手裏,給你吃你才能吃的安穩,如果爸爸的朋友——錢叔叔再施加些壓力,效果一定很好!”丁浩心頭洋溢著報複的喜悅。
因為是周末,監舍裏的犯人有的洗衣服、有的下棋玩撲克,個別看書的更是專心致誌。服刑的犯人,這段時間最寶貴,大家都在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丁浩見沒人注意自己,很得意,認為是天賜良機,他拿起毛巾裝著洗臉,抓緊時間把玻璃片上的泥土洗淨,用毛巾包著在水泥地板上摔碎,挑出幾塊適合吞咽的留,回到監舍,看看還沒人注意自己,安心坐下來欣賞自己的傑作,嘴裏默默地念叨:“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
新摔碎的玻璃片是不適合吞咽的,因為它們鋒利無比,不等進入胃裏就會在食道“立功”,這不是自己希望的,萬一真的把食道割斷,那可是得不償失。他想到此,就坐在床頭,把幾塊精心挑選的玻璃碎片拿出來,在監舍的地板上,仔細磨去了玻璃銳利的邊沿棱角,當他認為滿意了,才在自己的囚服上擦去泥土,一塊一塊吞進肚裏。
當最後一塊剛入咽喉,他就在地板上滾了起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