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宜注意到了雲馳望向她的目光中的異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時甚少像今天這樣隆重的打扮,因此隻默默的往雲馳一禮,便退到了錦陽長公主身後。
因為女兒晉封的事,錦陽長公主對李遠山的怨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便沒有在外人跟前給他臉色看,她留著雲馳在鹹安院略坐了坐,李遠山起身請了雲馳到在自己在長公主府的書房去了。
“唉,好好個孩子,怎麼就不肯成親呢?”
錦陽長公主看著雲馳的背影感歎道,“靜娘,你說皇後得多心焦啊!”
皇後心裏怎麼想她們也管不著不是?李靜宜無奈的一笑,“侯爺的終身還有皇上呢,母親何苦自尋煩惱?”
“我也就這麼一說,”錦陽長公主翻著雲後賞下的禮單心情挺好,“怪不得人人都說娘娘賢惠呢,這做事啊,還真是叫人挑不出什麼錯兒來!”
能穩坐中宮七八年,若隻是靠著跟皇上昔日的情分,那世人想的就太簡單了,李靜宜不欲在錦陽長公主這裏多說這些,起身道,“父親想必是要留雲侯用膳了,女兒去廚上吩咐一聲。”
“嗯,去吧,”錦陽長公主接旨謝恩的也累了,“有什麼事叫朱姑姑幫著你,明日你還得進宮謝恩呢,早些歇著,晚上不必過來了。”
李遠山招待雲馳的地方在外院,李靜宜不打算過去,隻叫良公公備了菜單看了,依著李遠山的喜好又換了幾道菜式,囑咐歡聲跟笑語聽著外院的消息,自回重華院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倚榻小憩起來。
恍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有人在自己耳邊急切的喊著“郡主”,李靜宜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可不從今兒起,自己就從“縣主”升成“郡主”了麼?“何事?”
叫醒李靜宜的人是歡聲,她見李靜宜醒了,忙道,“奴婢聽說外院咱們侯爺跟雲侯爺打起來了!”
打起來?父親跟雲馳?怎麼可能?李靜宜搖頭笑道,“你可曾親眼見了?”說著人卻扶著歡聲從榻上起來。
“奴婢是郡主的丫鬟,不好往外院去,奴婢過來給郡主稟報的時候,已經叫笑語忸悄悄摸出去了,不過奴婢想著,咱們侯爺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在自家府裏跟管人動了手?”
歡聲嘴不停手也沒有停,幫著玲心給李靜宜換衣裳整頭發,又拿了個鎏金桃葉小手爐麻利的往裏添了幾塊銀絲炭塞到李靜宜懷裏,“這天兒已經雷火透了,郡主且慢些,奴婢給您再挑盞小燈兒。”
玲心在一旁先笑起來,“瞧把你伶俐的,路上照看好郡主。”
李靜宜到了萃文軒的時候李遠山跟雲馳已經各自梳洗過正對坐品茗,看到李靜宜過來,李遠山笑道,“這是做什麼?還怕我跟雲侯真打起來啊?”
李靜宜以前沒覺得父親好武,她不悅的瞟了雲馳一眼,福了福身道,“父親多少春秋了?還跟人動手,這天黑地滑的再傷著了可怎麼辦?”
“咳,”
被李靜宜一說,李遠山跟雲馳同時尷尬起來,李遠山嗬嗬一笑,“我們比完了這日頭才落的,我也是聽說雲家有一套不外傳的槍法,這不今天恰巧遇到應初了,就想著見識一下。”
雲家槍法?李靜宜記憶裏李家先祖也是用槍的,現在侯府的祠堂裏還供著一杆鐵槍呢,“那父親贏了輸了?”
“嗬嗬,”李遠山赧然的摸了摸胡子,“多少年沒有跟人過招了,廉頗老矣!”
“李侯過謙了,李侯槍法老到精妙,若是擱到十年前,雲某定然是不抵的,”雲馳功夫是從沒有丟下的,加上比李遠山年輕許多,體力上也有壓倒性的優勢,若不是給李遠山留著麵子,根本連汗都不需要流。
李遠山卻已經被撩到了癢處,擺手道,“不然不然,雲家槍當年可是名揚天下的,李氏先祖也曾得過老國公的指點,改日應初得空了,咱們去校場上再來一場,我啊,再不動動,這把老骨頭都要鏽了。”
槍法多用於馬戰,去校場,這是要做什麼?李靜宜不高興了,“您還知道您老了啊?知道老了就不要跟著小孩子一起瘋!”
小孩子?說誰啊?雲馳放下手中的茶碗含笑看著李靜宜,不想李靜宜一點兒也不怵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目光告訴他,“說的就是你!”
雲馳被李靜宜瞪的訕訕的垂下頭,李遠山訝然的撚撚胡子,“咳,你不懂,我們出手都有輕重的,不會有事。”
“有輕重?那能比出個什麼來?”李靜宜不等李遠山開口,自顧自的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斜睨了雲馳一眼,“恩義侯不像父親那麼清閑,父親還是不要太過打擾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