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榮嵐留心打聽,發現四條巷並沒有將胡氏姐妹得了點翠青鸞釵的事廣而告之,榮嵐也才放下心來,暗道趙氏還算聰明,知道她們胡家將來還得靠她榮嵐,沒有將事情做絕了。
出嫁三年之後,李靜宜再一次陪在了父母身邊,同他們一起過年,安國侯李遠山對這樣的結果很高興,提前幾天便搬進了清和院,李靜宜帶著朱姑姑安嬤嬤準備過年事務的時候,他就出去訪友,待到女兒忙完,他便回府叫女兒陪著下棋聊天,仿佛又回到了父女兩人在船上時的悠然時光。
隻是錦陽長公主看在眼裏,卻是急在心上,這麼些年過來,對於錦陽長公主來說,女兒除了姓李之外,跟安國侯沒多少關係,可是現在好了,女兒回來了,卻忽然成了個有爹的孩子,而且父女兩個感情還越來越好,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因此每當聽到朱姑姑說安國侯回來了,錦陽長公主必要絞盡腦汁想個借口,將李靜宜留在鹹安院,她就不信李遠山還敢跑到鹹安院跟她搶人?
母親這些小心思李靜宜如何看不明白,但她隻裝作知,也沒有告訴安國侯,隻是每每錦陽長公主故意拖延她的時候,她就派人將李遠山也請到鹹安院來,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即便是兩夫妻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流,但李靜宜相信,時日久了,最歸是能叫他們的關係融洽一些。
李遠山倒是很快發現了女兒這點兒小心機,卻又不忍心拆穿她,隻好無奈的每日回來,隨著歡聲去鹹安院聽妻子跟女兒閑話家常,然後三人一起用了晚膳,才告辭回自己在長公主府的清和院。
轉眼到了除夕夜,從李靜宜記事起,除夕祭祖錦陽長公主是從不出席的,但這次李靜宜是硬拉著錦陽長公主陪著她回的安國侯府,倒不是她一定叫錦陽長公主去給李家的祖先磕頭見禮,而是李靜宜想拖錦陽長公主出來走動走動,另外也在安國侯府露一露麵,畢竟錦陽長公主也是安國侯府正經的女主人。
李家的祠堂就在安國侯府,五間青瓦粉牆的正堂,兩邊種著蒼鬆翠柏,李遠山看著身後的妻子女兒,心裏一歎,“靜宜跟我進去。”
啊?這男子進祠堂獻爵、焚帛、奠酒,女人是不能跟著進去的,“父親,這於禮不合。”
按以前的例,李靜宜隻等著一會兒進去在祖宗遺像前供奉祭品便可。
李遠山微微一笑,“我說可,便可。”
錦陽長公主還是下嫁李遠山那年,到過安國侯府的祠堂呢,此時站在青石甬道上心裏正唏噓呢,沒想到卻聽到李遠山叫女兒進祠堂,嚇了一跳,“這怎麼可以?你瘋了?”
李遠山淡淡一笑,“此事臣之前跟殿下提過的,臣想將靜宜定為承祧嗣女,以後這安國侯府,就交給靜宜承繼。”
“不成,本宮不同意,您別著急,”錦陽長公主一把攔住李靜宜,厲聲道,“你不許進去!”
“母親,父親也是為我著想,”李靜宜沒想到李遠山真的要這麼做了,事前竟然一點意思都沒有跟她透露,但她隻會感念李遠山的一片慈父之心,便是拒絕,也是想回去之後,跟李遠山慢慢談。
“什麼為你想?!他根本沒有真正為你想,”錦陽長公主這幾天憋了一肚子的氣正沒處發呢,拉了李靜宜扭身就走,“走,這裏咱們不呆也罷,跟母親回去!”
李靜宜拉住錦陽長公主,“母親別動氣,父親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您不同意,可以跟父親慢慢商量,”
她轉頭向李遠山道,“今年還是按以往的規矩來吧,若是真的變動,明年女兒再跟父親一同進去可好?再說您就算是想叫女兒承嗣,不也得通知族裏才顯鄭重麼?”
李遠山看著一臉堅決的錦陽長公主,還有可憐巴巴的女兒,他原本是準備快刀斬亂麻的,沒想到錦陽長公主這一關都不好過,“那好吧,我自己進去。”
等三人進了安國侯府的顯嶸院,錦陽長公主的氣還沒有消呢,她也不顧李靜宜在場,直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叫本宮進宮參你麼?”
李遠山挑眉道,“殿下想參臣什麼?參臣要將安國侯府的一切留給親生女兒,而不是那個別有所圖的族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