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蘇麥的雙肩,將她從我的懷抱裏抽離了出來,怔怔的看著她問:“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麥自然知道我所問何事,她低頭看了看滿地的狼藉,黯然道:“他來了!”
“他?哪個他?”我猛地一怔,頓時反應了過來,“就是北京跟你求婚的那小子?”
蘇麥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水泥護欄邊上,望著遠方說道:“我今年過年沒有回家,他便打著我父母的旗號來找我了……結果是,我們發生了爭吵,他怒不可遏之下,就摔了護欄上的向陽花,向陽,對不起,我代表我自己和他向你道歉!”
“嗬……道歉?”
我冷哼一笑,心中怒火熊熊,其實我蠻能理解蘇麥的父母和北京那小子的,今年恐怕是蘇麥唯一沒有在家過年的一年,她的父母著急想念,拜托那小子來尋蘇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那小子苦苦追求著蘇麥,拿了蘇麥父母賜的尚方寶劍,直接殺到成都來,更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隻是……他憑什麼摔了我的向陽花?
這五盆向陽花的種子是蘇麥送的,是她對於我向陽生長的希冀與鼓勵,而我,也將這五盆向陽花視作信仰和精神的標杆,我小心翼翼的將它種下,小心翼翼的伺候,終於讓它在這寒冬臘月生根發芽了,即使它注定開不出花朵,即使它注定要死在這嚴寒中……可它也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一種死法,這是對它的侮辱!更是對我信仰的褻瀆和踐踏!
冷風淒淒的天台,燈光依稀,可我卻仿似能清楚的看見這慘烈的一幕,花盆碎了,泥土四處飛濺,嬌嫩的向陽花莖葉在泥土中撕扯,在那罪惡的一瞬間折斷破碎,即使它仍然頑強的保持著它的那抹綠色,可是,它再也沒有了生命力!
它再也開不出始終向著太陽生長的向陽花了!
我死死的拽著拳頭,咬緊著牙關,竭力壓製著心中的憤怒,從齒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他,現在人在哪兒?”
“不歡而散……走了!”蘇麥轉身向我走來,將手輕輕的覆在我的臉頰之上,“向陽,不要這樣子,你種下的不是向陽花,是信仰,所以,即使向陽花折斷了,你的信仰也不會就此終結的,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蘇麥這個安慰式的問題,腦海之中突然浮現起我來的時候,在樓下遇見的那個男人……丫的!他根本不是在仰頭望天,他是在望天台,望天台上的蘇麥!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兒了!”我拿開蘇麥覆在我臉上的手,轉身就往樓下跑去,我要跟他要個解釋,他得給我個說法!
“向陽,你去哪兒?”蘇麥在我身後喊著,也跟了上來。
樓下!
那個男人還保持著仰頭望天的深沉姿勢,直到聽見我走下樓的腳步聲,他才緩緩將目光向我投來,他,身穿一件海藍色的大衣,深藍色牛仔褲,身高腿長、麵容俊朗,很有一股當下韓流風靡的歐巴氣質,帥到一塌糊塗!
我冷森森的看了他一眼,為了確認沒有認錯人,我還刻意的看了看他旁邊那輛白色路虎極光的車牌,果然是北京的車牌號,這才重新看向他:“北京來的?”
他動了動身體,沒有說話,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較真兒,換了個問題問道:“天台上的那五盆向陽花,是你摔了的?”
他眉頭驟然一皺,不答,反而問我:“你就是……向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從他此時的表情和神態來看,他對我似乎了解得還挺不少,而且沒啥好印象,應該是蘇麥跟他提起過我?真不知道蘇麥跟他提我幹嘛?
隻是,我現在壓根兒就沒有興趣去思考這些無關輕重的問題,在輕輕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再次沉著聲音問他:“我問你,天台上的那五盆向陽花,是不是你摔了的?”
他略微低頭,隨即身子一挺,抬起了頭來:“是我!”
“是你?你他媽體麵!”
我在他最後一個字音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時候,就已經怒不可遏的衝了上去,直接揮拳奮力往他臉上砸去,就像他怒不可遏的砸我的向陽花一樣,絲毫沒有手軟!
“砰!”
隨著一道悶聲響起,他在我這猝不及防的一拳之下,腦袋猛地一歪,連帶著連身體也踉蹌了幾步,差點兒栽了個狗啃土,這孫子肯定沒料到我會揍他,而且會揍得這麼突然,這麼狠辣,以至於偏著頭半天都沒緩過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