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你幹嘛呢?”
蘇麥終於跑了過來,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趕緊扶住那小子問:“陳放,你沒事兒吧?你倒是說話啊!”
“我沒事兒!”那叫陳放的小子,果真是有紳士風度,都這會兒了,還能衝著蘇麥擠出一個溫暖的微笑,然後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被我一拳揍出來的血跡,竟緩步向我走來,“在北京的時候就聽蘇麥說過,你曾經是個混子,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蘇麥,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並不是因為蘇麥給別人說了我不堪的曾經,而是她能告訴這個叫陳放的小子,在成都遇見了我這麼個混子的事情,可見他們聊得還比較深入,關係絕對不淺!
這種不舒服直接放大了我的憤怒,說話自然帶衝:“是!我就是一混子!你還想看看更混的嗎?我可以給你試試!”
陳放吐了口帶血的口水,聳肩笑了笑:“我今天在除夕夜來成都,並不是來跟你打架的,而是來接小麥回北京的……至於天台上的向陽花,我表示很抱歉,剛才的那一拳,就當是我給你的道歉了!”
“哼……那要不你反揍我兩拳,然後把我的向陽花完好無損的還給我就行!”我冷哼著笑了笑,陡然一步向他迫近,“你他媽知道那五盆向陽花的意義嗎?揍你一拳能扯平嗎?”
我本以為他會很無知、很無辜的告訴我,他並不知道那五盆向陽花的意義,然後以不知者不罪的理由來讓我諒解,可誰曾知,他回頭看了看蘇麥,然後又看向我說:“我知道……蘇麥告訴過我那五盆向陽花對你的意義,所以……我才砸的!”
“你麻痹!”
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了,抬腿就朝他的腹部猛蹬而去,他這次終於有了防備,迅速側身躲過,我一腳蹬空,心中更是惱怒,習慣性的就往地上四處找家夥,終於在花壇裏看見了半截子板磚,抄起來就要往陳放的頭上幹!
“向陽!你瘋了嗎?住手!快住手!”蘇麥趕緊衝過來一把抱住我,然後衝陳放喊,“你走啊!快走!難道你想讓他打死你嗎?”
陳放之前還淡若清風的臉上終於有了明顯的神色波動,他肯定沒料到我會如此生猛,完全就是一副拚命的架勢,可他依舊挺立:“我不走!我答應叔叔阿姨帶你回北京的,你放開他!我就不信他今天敢一磚頭把我拍死在這兒!”
他這話徹底激著我了,由於害怕太過使勁兒誤傷到了蘇麥,所以久久難以掙脫,可他這話又激得我不拍他一磚頭都對不起他,情急之下,我直接將手中的半截兒板磚衝他砸了過去,直直瞄準的他的頭部!
我還以為他真的不怕板磚呢,結果我一磚頭飛過去的時候,他趕緊就躲開了,磚頭最後落在了他那輛白色路虎極光的引擎蓋上,鐺的砸出了一個深坑!
“現在你信了吧?”蘇麥衝著陳放就是一陣大吼,“你快走啊,我快抱不住他了!”
陳放終於慫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後,鑽進了車裏麵,開著他受傷的路虎調轉車頭,疾馳而去,跑出幾十米之後,卻又停了下來,從車窗裏伸出了個腦袋:“小麥!你絕對不能跟這種流氓痞子在一起!我不允許!”
“老子就是跟她在一起了!你他媽有本事下來!”我掙紮著又要往陳放奔去。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你他媽也就這點兒出息!”
陳放終於開車走了,留下這句話和一個黯然的尾燈。
蘇麥也終於放開了我,而就在她放開我的那一刹那,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呢,她就一個耳光扇在了我的臉上,直接給我幹蒙圈兒了。
我下意識的捂住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她便又一頭撲進了我的懷裏,死死的將我抱著:“向陽,你混蛋……你又犯忌了!你又要跟人拚命了!難道你的信仰也跟著天台上的向陽花一起死了嗎?”
她的這記耳光和這個擁抱,都是那樣的讓我猝不及防,以至於我許久才回過神來,然後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裏,在她耳邊輕語:“對!我是又犯忌了!我是又要跟人拚命了!因為我不想任何人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你是追求自由的鬥士!而我,是你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