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民眾,受到了這首詩的影響,對胡蝶非常仇恨,一時之間,胡蝶像曾經的陳圓圓一樣成了“紅顏禍水”的代名詞。胡蝶因為這些流言感到非常大的困擾,當時她正在北平拍《自由之花》《啼笑因緣》和《落霞孤鶩》的外景部分,拍攝之時,便有一些市民衝到了片場,加諸了胡蝶許多莫須有的罪名。
最後,胡蝶不得不返回了上海,並在《申報》上發表了聲明,為自己辟謠,許多公司的同事也紛紛在報上為胡蝶作證,甚至梅蘭芳也出麵為胡蝶辟謠。盡管有著諸多的解釋,但是還是有人對此事半信半疑,老年的胡蝶對此事還念念不忘,希望能夠還自己一個清白,她在回憶錄裏說道:“該結束這段莫須有的公案了吧?”
胡蝶,始終是一個堅貞愛國的女性,在抗日戰爭期間,胡蝶不同於隻關自身,不管身後事的庸眾,她愛國,也用實際行動來抵抗日本。雖然隻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胡蝶和梅蘭芳一樣,不願接受日本的邀請,拒絕出演了日方策劃的電影《胡蝶遊東京》,盡管日本方麵用重金誘惑胡蝶,但她始終堅守自己的原則,不為所動。
如果說蝴蝶也有分類的話,那麼胡蝶一定是蝴蝶之中的佼佼者,她所青睞的花,不是開在肮髒泥土裏的花,也不是在春天開得沒有特色的花,她所愛的,是開在懸崖之上純潔的百合,是開在風雨裏的蘭花。
對待愛情,胡蝶也有自己的堅守,1935年11月23日,胡蝶和潘有聲結為夫妻,兩個人的愛情之路雖然經曆了一些坎坷,但相伴的時光卻是甜蜜而幸福的。1937年抗日戰爭全麵爆發,11月上海淪陷,胡蝶跟隨潘有聲到香港避難。1941年底,香港淪陷,避無可避的胡蝶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艱難地回到了重慶。
終於不用麵對戰爭威脅的胡蝶剛要鬆一口氣,卻沒想到即將麵對更大的危難,國民黨統戰局局長戴笠強迫胡蝶做他的情婦,此時的胡蝶沒了曾經的自由,被迫虛與委蛇跟戴笠同居,每一天,胡蝶都是不開心的。詭計多端的戴笠,為了控製胡蝶,特地送給了胡蝶的丈夫潘有聲一張通行證,讓他行蹤不定。沒法聯係到潘有聲的胡蝶,隻好留在了戴笠身邊。
戴笠像是一個揮霍無度的君主,為了討得胡蝶的歡心,不惜一切。為了讓胡蝶少走路,他修馬路修到了胡蝶的房間門口,為了討好胡蝶,戴笠命令建一所華麗的公館,不惜耗費金錢。
工人們苦不堪言,為了趕工,他們日夜勞作,得不到休息,有十幾名工人受了傷,甚至還有人因為精神不集中,被石塊砸死,但戴笠卻全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胡蝶。
曆史何其相似,就像荒淫無度的商紂王為了看褒姒的笑,不惜烽火戲諸侯,就像唐玄宗為了楊貴妃,“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在那個人人拿槍、保家衛國的年代,在那個軍人們拋頭顱灑熱血,隻為一寸河山的年代,戴笠全然忘了自己的職責,他想的隻有胡蝶。
胡蝶明白戴笠的占有欲,她始終沒有屈服,始終保留著自己的心。當潘有聲得知胡蝶被迫跟戴笠在一起的時候,他直奔戴笠所在的中二路羅家灣十九號軍統局本部,想到胡蝶所遭受的痛苦,想到戴笠的惡行,潘有聲被憤怒的火焰灼傷著。
幾天過去了,潘有聲還是沒有辦法見到戴笠和胡蝶,又過了幾天,戴笠的秘書王漢光得到戴笠的授意去找潘有聲說:“你要把胡蝶女士帶回去,這點萬萬做不到,你還是拿些錢,做個官算了,聰明人不吃眼前虧。”無法跟戴笠對抗的潘有聲,隻好自己回到了上海。
此時的胡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尋找自己,胡蝶思念著潘有聲,惦記著潘有聲,但是她被戴笠控製著,沒了自由。
就像胡蝶一開始為自己起的那個名字“胡琴”一樣,盡管她在名字上竭力擺脫受人擺布的命運,但還是難以逃脫宿命。她的不自由讓她痛苦,讓這隻曾經飛翔於藍天之中的胡蝶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1945年,持續了八年的抗日戰爭終於結束,戴笠強迫胡蝶同潘有聲辦理離婚手續。胡蝶一邊流淚一邊對潘有聲說:“他隻能霸占我的身體,卻霸占不了我的心。”胡蝶本以為將要跟潘有聲永別了,卻沒想到,自由跟戰爭的勝利一樣降臨到了自己頭上。
1946年3月17日,戴笠在空難中喪生,胡蝶跟隨潘有聲再次回到香港,安度了生命所饋贈給他們的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