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村中學重建是必然的,我也曾考慮過。”汪大海喝了一口水,“那些房子全都是危房,修繕費我都不知道下撥了多少。但如果搬遷的話,費用會多出來好多。”
“那是,好在有現成的校址,”鄭家俊給大家散煙,“就原來的蔣村老大隊長剛好整合了一塊地皮,他答應和學校的地皮換。黎鄉長應該知道。”
“真有這事?”汪大海問道。
“蔣順義是整了一塊好大的地皮。”黎秋天道。
夏永誌也集中了注意力。
“比蔣村中學的地皮還大。很適合建學校。蔣順義是村裏很有威望的人物。”
“哦,既然鄭書記讚成搬遷,我也就沒話說了。”
“那費用的問題怎麼說?”鄭家俊提到核心問題。
“怎麼說?當然是你出大頭,我教育局出小頭。”汪大海笑著說道。
“這話是怎麼說的?”鄭家俊反駁道,“財政局一年下撥多少基建費到你教育局?”
“這真叫一家不知一家苦,你可知道全縣有多少學校要搞基建?財政下撥再多也還是僧多粥少啊。”
“我不管你有多少困難,這一回你就好好回饋一下蔣村人民。”
“沒想到你當了幾年書記變得又會叫窮又會耍賴。那就對半出怎麼樣?”汪大海退了一步。
鄭家俊搖頭道:“我還拿不出來。三七開。”
“四六開。我不會再退了。”
“行。先就這麼說起,等喝了酒再說。”
“你就算把我喝了喝醉了也是這個比例。”
“我就不相信。”鄭家俊道。
……
楊愛秀和蔣燦,王雨琦分開後徑直回家。她先去房間看了看童昱,見童昱在看書,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接著他打開菜廚,見菜廚裏一點肉絲都看不見,有的是童小根吃剩的一點醃菜,心裏頭越發不舒服。
從經濟角度講,童昱摔傷對這個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說程垂範那裏的一千元,就是蔣孝才給的200元,也不知道何年馬月能還清。
待童小根做事回家,楊愛秀已經燒好了飯菜。蔬菜全都是菜地裏摘的,唯一算得上葷的是蛋,而蛋也是特意燒給童昱補身體的。
楊愛秀把住院情況與丈夫說了。
“哎——”一聽有這麼多債務,童小根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上午在大隊部門口碰到蔣大隊長,他要我們去補個借條。他借給昱兒看病的200元錢是大隊裏的錢。你看你什麼時候去一趟。”楊愛秀道。
“我又不識字,哪會寫借條?你去就是。”童小根道。
“那我吃了中飯就去。另外,還要去一趟學下找程老師。結餘的200元要還給人家。我上午去學校沒看見程老師。”
童小根看楊愛秀的眼神有點怯,“不可以把這200元還給大隊部?”
“你個死老童,這種事我們能做的?”楊愛秀瞪了童小根一眼。“程老師那裏借的是一千!”
“我不是說說嗎?吃飯。童昱呢?”
“房間裏看書呢。”
簡單地吃了午飯(不簡單也不行),洗好了碗筷,楊愛秀端了洗澡盆去了廂房,過了五六分鍾重新端了洗澡盆出來,倒掉洗澡水,但這一回她沒有再穿那一條淡藍色的長裙。
童小根還是睡在木門板上,光著膀子,微張著嘴,發出輕微的齁聲。
楊愛秀毅然走出家門。
……
房間裏,童昱站在窗戶前看著母親遠去的身影,眼神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