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鄉林管站。鄭家俊和汪大海他們差不多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的飲酒。
地上擺著四個已經空了的白酒瓶。
桌上七男一女。除了兩個司機,這新增的一男一女是蔣村鄉盧家大隊的大隊長盧峰清和婦女主任範心悅。
他們是遵照鄭家俊的旨意後來趕到的。盧家大隊距離王宅鄉林管站,騎摩托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盧峰清有一輛125洪都摩托車,那是蔣村鄉第一輛。
範心悅不坐盧峰清旁,也不坐鄭家俊旁,而是坐在汪大海右手邊。
汪大海喝得脖子都紅了。
“汪局長,你就跟小範再走一回嘛。”範心悅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搖著汪大海的手臂,發出女人特有的嗲嗲的聲音。
這女人雖說是大隊婦女主任,可年齡也就二十四五歲,皮膚不僅不像農村女人那樣偏黑,反而比上班女子看上去還要白皙一點,尤其讀了高中畢業,整個人頗有素養。
但在酒桌上卻是個很放得開的人。
“還走啊,我們都走了七八回了,”汪大海說話,舌頭好似短了一些,“我真喝多了。你看我臉,我脖子,全都紅了。我肚子都紅了。”
“我才不信呢。”範心悅那雙丹鳳眼柔情無限地看著汪大海。
“不信嗎?”汪大海霍地站起來,掀起衣襟,“你看看,大家看看。”
“汪局長會不會連那個東西也紅了?”鄭家俊開玩笑道。
範心悅捂著嘴笑。
“肯定也紅了。”汪大海道。
“我不信,要不你掏出來看看?”
“你也太猥瑣了,還鄉書記呢。更何況這裏還有小姑娘。”汪大海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範心悅。
“男人那東西我又不是沒見過。”範心悅道。
“呦嗬,小範還真放得開。那我就掏了。讓大家看看是不是紅了?”汪大海做出退褲子的動作。
所有人哄笑。
黎秋天一直皺著眉頭。今天的宴席如果不是與他分管的工作有關,他是絕不會參加的。
黎秋天覺得這些國家幹部比街頭混混還粗鄙。可他又不好過於表露自己的情緒。他知道鄭家俊的目的,正因為是為了重建或搬遷蔣村中學這個目的,他再坐不住也忍了。
就見汪大海坐下去,但還是端起杯子和範心悅走了一回。
盧峰清接著站起來,“汪局長,我們再走一回。”
夏永誌擺了擺手,為汪大海解圍,“盧隊長,汪局是真不能喝了,算了。”
“我們盧家有句古話,喝酒不怕臉紅。那種越喝臉色越青的人才真正不能喝。”盧峰清道。
“盧隊長這是說我嗎?”鄭家俊笑著問道。
“哪裏,鄭書記喝酒臉色有變青過嗎?反正我沒見過。”
“我喝醉了臉色就會變青。”
“那就說明鄭書記今天還沒喝醉,盧隊長你趕快敬酒啊。”汪大海道。
“隻要汪局長答應建校的費用二八開,我就喝。為了蔣村的老百姓,喝醉一回又何妨?”鄭家俊再次回到核心話題上來。
黎秋天帶頭鼓掌。大家都鼓掌。
“夏局長,你怎麼也鼓掌了。他是要掏我們的腰包呀。”汪大海批評道,“你不會喝多了吧。”
“我喝多了,我早就喝多了。”夏永誌很是尷尬。
“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再次敬酒的。”盧峰清道,“因為我有私心。我兒子盧勝利就在學校讀書。這兩天看他在家,想到別的學校的學生還在讀書,就覺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