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蔣孝才叫起來,“茂北啊,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劉局長會為程垂範的事親自打你電話?他怎麼就知道程垂範這個人?”
蔣順義則看著章茂北,搖著他的蒲扇。
“在蔣大隊長麵前我能賣什麼藥?”章茂北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啊。可人家劉局長對程垂範和蔣家的過結清清楚楚。所以囑咐我過來做和事佬。”
“這個小年輕會這麼有來頭?”蔣順義好似自言自語。
“我管他是什麼來頭,敢跟我們蔣家作對,就要讓他死的難看。”蔣孝才近乎咬牙切齒。
“這麼說就太不夠兄弟了。我可是飯都沒有吃好就跑過來了的。”章茂北略略有點沉臉。
“章所長你不知道,”蔣孝才換了稱呼,“這小子來蔣村不到一天就把我蔣家的臉丟盡了。我蔣家是能丟臉的人嗎?”
“蔣家的臉麵固然重要,可你也要看看是什麼人打我電話?那是能摘我帽子的人。我這帽子是好不容易才戴上的。蔣老爺子,您說是不?”
“咳咳。”蔣順義幹咳兩聲。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帽子比我蔣家的臉麵還重要嘍。”蔣孝才直籠桶地說道。
“你……”章茂北語噎。
“孝才,你怎麼跟章所長說話的?我們蔣家的臉麵最多和章所長的麵子同等重要,”蔣順義道,“可能章所長並不了解其中的詳細情節。章所長可是一向關照我們的。”
“是蔣老爺子您一向關照我小章。”章茂北順著台階下。
“爹的意思是就這麼輕易放過那小子?”蔣孝才不解地看著蔣順義。
“虧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大隊長,怎麼就不成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蔣家的麵子是說丟就能丟的嗎?”
“我也隻是希望蔣大隊長一時克製一下,”章茂北插話,“頂頭上司來了電話,第二天就弄出個事來,我還怎麼混,是不?過個十天半個月的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去你的茂北,”蔣孝才露出笑容,“我還以為從今以後都不能動他呢。那這口惡氣怎麼咽的下去?”
“我還真奇怪這小子有什麼三頭六臂,能讓蔣大隊長這般不舒服?”章茂北道,“就讓他消停幾天,過些日子,劉局長不關注了,再好好收拾收拾他。”
……
胡誌虎的店裏。
餐桌上一片狼藉。沿著桌角擺著十幾個空啤酒瓶。顯然用餐已經結束。
胡誌虎,武良,程垂範站在店門口。
“大哥,吃了走了。真要到學校去看看。”程垂範衝胡誌虎抱拳。
“行。今天也算盡興了。改天再來喝酒。”胡誌虎喝得有點高。
“等我嘴饞了,我就拖武哥來。”
“我還用你拖。我可是三天兩頭都來蹭飯的。”武良道。他的臉紅通通的。“走了,虎子。”
“沒喝高吧?”
“還行。”
提著蛇皮袋,程垂範和武良走去學校。尚有農人扛著鋤頭赤腳走在路上。土牆青瓦的平房裏露出昏黃的燈光。
“兄弟,你真把我班主任接了?”武良打了個酒嗝。
“當然真的,我還接了你班的語文課。隻是有點擅自做主。”
“說什麼話,”武良停下步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替我挑擔子?隻是,我真替你擔心,你初來乍到……那些渾小子沒有一個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