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老忠我雖然上了年紀,可頭腦卻一直都清醒得很呢!”老忠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直起腰站起身來。隨後他將手臂往身前一伸,示意由袁之日上前發言。袁之日看到,微微一笑,也不客氣,上前兩步,清了清嗓子。
“朝天山上朝天寨的諸位弟兄!”袁之日一抱拳,向圍在四周的匪人們大聲喊道,“你們千萬不要誤會,貴寨的大寨主和二寨主並不是被我們打傷的。恰恰相反,他們倆還是我們救的。就在剛剛,你們的大寨主和大寨主猶在大打出手,若非我們及時趕到相救,他們倆肯定要一死一傷。所以,請你們大家千萬不要將武器對準我們,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
“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要扣住我們的大寨主和二寨主!”
“就是,你要是先把我們大寨主和二寨主給放了,我們就相信你!”
“對,那就快放了我們大寨主和二寨主!”
“各位,請安靜一下聽我說!我們之所以這樣對待你們大寨主和二寨主,並不是為了將他們扣為人質,而是……”
“別以為扣住了我們大寨主和二寨主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也有人質!”一名領頭模樣的賊匪說完,一招手,圍堵的人群便從中分開,另外兩名匪人昂首闊步,押解著五花大綁的劉佩甲走上前來。
劉佩甲在被他們扣押的十幾個時辰裏,非但沒有受到嚴刑拷問,反而是好吃好喝地供著。隻是他一個叱吒沙場的大將軍,此刻居然成了幾個小毛賊的階下囚,如此遭遇,若是傳了出去,隻怕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土崩瓦解了。好在身為當事人的劉佩甲對那些身外虛名並不看重,他的神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一聲不吭。
“糟糕,我怎麼把他給忘了!要是記得的話,我就讓孔林去把老家夥帶過來的時候,順便也把他給救出來就好了!”袁之日看見劉佩甲,一拍腦門,頭疼不已。
“切,你們有人質又怎麼樣?我們這邊可是有兩,呃,三個,而且還是你們的寨主和軍師。你們抓的人質呢,不過是我們手下的一個小嘍囉而已,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你們愛把他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才懶得管呢!”稍微思忖片刻,袁之日反倒釋然。既然事到如今,那就隻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來了。聽袁之日這麼一說,眾位軍士雖沒有做聲,但臉色卻不由得微微一變。畢竟袁之****如此形容劉佩甲,確實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好在現場火光昏暗,無人留意到他們神情的些微變化。
“你們殺了他啊,你們快殺他啊!嘿,這位同誌,如果你被這些人殺了,那你就放心地去吧!你為國捐軀,國家不會忘了你,大明朝不會忘了你,普天之下千千萬萬的子民更不會忘記你!所以,你就——去吧!”袁之日邊說邊演,越演越誇張。演到最後,他居然舉起手揮動起來向著劉佩甲道別。如此惺惺作態,甚至連他爹袁崇煥和劉佩甲二人都被氣得不自禁臉色一變。
“這廝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殺了他,讓他看看我們的厲害!”
“是啊,不然還說我們朝天寨連個人都不敢殺!”
“不行不行,楊慶大哥還在他們手上,不能殺啊!”
“不行啊,不能殺!”
“對,大家千萬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就好了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正當寨中匪人討論得熱火朝天,爭執難下之際,還是老忠及時出聲。他言辭懇切,大聲提醒著寨中眾人。
“大家靜一靜,聽我把話說完!”眼見眾人的吵鬧因老忠而平息不少,袁之日適時地插上一句嘴,徹底擺平大家的糾紛,“其實我們這回派‘大’軍前來,並不是為剿平你們朝天寨,也不是為殺你們個雞犬不留而來!”
“哼,說得好聽!那你們興師動眾,來我們朝天山作甚?”
“這位兄台問得好,我們遠道而來朝天山,當然是為你們朝天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