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街市很早就已經關張了,沒有一個人,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隻能聽見索命鉤劃在地麵上的聲音,十分地刺耳,傳出去多遠。
這兩個黑衣人穿著緊身的衣服,那衣服的花紋好象鱗片一樣,身披黑色的大氅,每一個人的頭上都戴著一個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
南宮小子哪裏知道,這兩個黑衣人就是陰屠派出來的兩名殺手,惡龍侍者,冷血與無情,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席方平。
冷血與無情卻不明白,陰屠為什麼要派他們去殺死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但身陷魔澤數千萬年,此次能夠出來,兩條惡龍侍者當然還是很高興的。
這時,一個店鋪裏亮出一點光來,身材高大的店主豬頭方拿著一盞油燈打開門走了出來,他張口大罵道:“誰呀,那麼大動靜,不知道大爺在睡覺嗎,找死是不是?”
豬頭方當然是外號了,他是一個屠夫,他賣的每一個豬頭都是方形的,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把六個麵都削平了,據說他養了一隻十分彪悍的狗,削下來的豬頭肉都喂狗了。但沒有幾個人見過那條狗,因為所有見過那條狗的人都少了兩隻耳朵,這樣也就沒有人敢見那條狗了。
豬頭方是縣裏一霸,他的姐夫是這裏的總捕快,憑著這個關係,豬頭方在縣裏欺行霸市,整個江陰縣隻有他一個人賣豬肉,價錢當然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豬頭方最愛睡覺,絕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的好覺,凡是打擾的人都會遇見他那隻彪悍的狗。
此時,豬頭方同樣是牽著狗走了出來,他喊完話以後一時呆住了。
豬頭方為人囂張,但他並不是一個傻子,在這樣的一個夜晚,見到兩個幽靈般的外地人,誰都會害怕的。但他仗著自己的凶犬,還要多說幾句:“哪來的,趕緊滾。”
說完這句話,豬頭方便後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腳邊的惡犬早已不見了蹤影,更因為他看見了一張十分詭異的臉。
走在前麵的那個惡龍待者冷血一下子站住了,看不出他有什麼動作,但頭上的鬥笠卻動了一下,露出了他那張如刀削一般,死青色的臉,一雙眼睛卻沒有眼珠子,白白地翻動了一下。
他們的眼睛被神將祝融封掉觀感後,並沒有完全失明,隻是不太靈光而已,所以一般也是不用的。
冷血拿著索命鉤的右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道藍光閃動,便沒有了動靜。
冷血的姿勢幾乎沒有變,他繼續向前走著,後麵的無情緊跟著,兩個人的麵貌竟然是出奇地相似。他們以相同的步伐走過了豬頭方的身邊。衣氅飄動,後麵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隻是沒有眼睛。
豬頭方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一臉的驚愕,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顆頭顱與身子分開了,一直軲轆到街市的正中間,停了下來。
街市終於恢複了平靜,也許它一直是平靜著,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具已經分開的屍體橫在地上。
第二天,人們在街市上看見一具無頭的屍體,又過了幾天,人們在墳場邊上看見一隻發了瘋的狗,那隻狗的前麵擺著一個被它啃得方方正正的頭顱。鎮上的總捕頭將這隻狗的頭也砍了下來。
南宮小子目睹了這個沒有流血的屠殺,他的心在卟卟劇跳著,一個人躲在房坡之後不敢透出一聲大氣。
終於看著兩個黑衣人走遠了,他才鬆了口氣。但他突然醒悟了,這兩個黑衣人遠去的方向正是江邊席方平的書宅。
席大哥有危險,南宮小子咬了咬牙,轉身又追了下去。他想在兩個黑衣人到達之前告訴席方平,但他晚了,惡龍侍者的腳程並不比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