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方平表現得很不耐煩:“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了,去,替我收拾東西!”
南宮小子愣了一下:“公子要出遠門?”
“對,一兩件換洗的衣服,再戴些銀兩就行了!”
席方平表情凝重,南宮小子不好再說些什麼,隻好開始收拾行李。席方平則從案桌前抽了三根香,點燃,走到了席大路的靈位前,拜倒在地,心裏默默地說道:“願蒼天保佑,我一定要找到那個陰屠,替您老人家報仇!”
其實此時的席方平並不明白姬飛峰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魔澤的主人就是代表著死亡。父親的確是被魔澤的主人所害死的,那個夢也的確是父親所給自己的暗示。
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相信一個瘋老道的話?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席方平感到匪夷所思。
首先便是父親的病,龜背癰,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病症,父親怎麼會得了呢?而且發病如此迅速,死亡立即如影隨行?
還有那個夢,夢中發生的一切真實得讓席方平感到很是困惑,而父親在夢中所說的話更是令人意想不到,羊實的怨氣,陰屠的謀害?
但最讓席方平意想不到的是瘋老道的變化,據說瘋老道有半仙之體,但誰又能料到他突然變了裝束,沒有半點瘋顛之態,聽聞了父親的事情後,他所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呢?
今夜,真的會有人要接自己離開嗎?
席方平心中忐忑不安,隻能望著牆壁發呆。不一會的功夫,南宮小子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站在旁邊盯著席方平:“公子?”
席方平這時才想起南宮小子,看了看南宮小子手中的那個行李,歎了口氣說道:“南宮?”
語氣沉穩,南宮小子似乎也知道將有大事發生,不禁屏住了氣息:“公子?”
席方平搖了搖頭說道:“我會留下一封文書,這套書宅送給你了……”
南宮小子大吃一驚,立即跪了下來:“公子,你要做什麼?”
席方平急忙攙起南宮小子,說道:“南宮,我要出趟遠門,不知多久才能返回,如果我回不來,這套書宅給你,也算留個紀念了。”
南宮小子搖頭道:“公子,你要去哪裏,我跟著你。”
席方平笑了笑,拿出文房四寶來,寫了兩封信交給南宮小子:“你拿著這兩封信去縣裏大宅交給我的管家,一封是席方財產歸總管代為保管,另一封就是讓他把這套書宅的地契交與你手。”
“公子?”南宮小子再一次跪倒在地,“您不能這樣,這房子我也不能要,我隻要跟著您,您要出遠門,旁邊也應該的個照應不是嗎?”
席方平淡然一笑,再次將南宮小子拉起來,他也沒必要向仆役解釋,於是說道:“你拿著這兩封信去大宅交給管家,今夜你也不必再回了,明天一早,你再過來,如果我沒有走,你便和我一起。”
南宮小子愣了一下,他有心想問明原因,但看公子的表情,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於是接信在手,立即向縣上的席府跑去。
南宮小子輕功卓絕,很快便到了大宅,見了總管將信交上,未等總管拆封,他便向江邊的書宅趕來。他心中雖然疑惑,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席公子一定是有事相瞞,自己一個下人雖然不必多問,但還是要伴在席公子身邊。
經過幾年的相處,南宮小子心目中早已把席方平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哥哥有事,弟弟怎能置之不理呢!
以南宮小子的腳程,本來很快就能出了縣城回轉江邊,但出了席宅沒有多久,他突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夜深人靜,這聲音讓人感到有些恐怖,於是南宮小子翻身上牆,停了下來。
南宮小子尋著聲音慢慢地看了過去,兩柄鉤子,殺人的鉤子。
夜已深,此時的市鎮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石鋪的地麵泛著夜色的光,一雙穿著黑靴的腳走了過來,無聲無息地,旁邊就是那隻恐怖的鉤子,拖在地麵上,發出藍色的光來,擦得地麵火星四濺。一雙腳走了過去,另一雙腳跟在後麵,旁邊也有一隻鉤子,同樣的死亡的藍色,拖在地上,擦著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