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親聽了,更氣了,大聲說:“以前就跟你說過,你這樣做沒用,你真是執迷不悟。”說著打了孩子一個耳光,並舉起花盆,把它摔碎了。孩子看著滿地泥土與碎片,哭了。男孩畢竟還小,他在沉默了幾天後,又恢複了以往的活潑,又開始和院裏的小孩一起玩。一星期後,也是在乘涼的時候,我看見院裏的一個女孩吃葡萄時也把葡萄核埋在花盆裏,我想過去告訴她葡萄核長不出葡萄,但還沒等我過去,男孩子也看見了。他走了過去,跟女孩說:“你怎麼老是把葡萄核埋在花盆裏?”“我想種出葡萄來。”“種葡萄要用葡萄藤插栽,你這樣種不出的。”“知道。”“那你幹嘛還這樣?”“種葡萄非要用葡萄藤嗎?我想創造奇跡。”女孩抬起頭,眼裏貯滿了希望。男孩說:“真的,你這樣做沒用,我以前也這樣做過,沒用的。”“種下去要每天澆水,你知道嗎?”男孩點點頭,張開嘴,還想說些什麼,但什麼也沒說就跑回屋子。幾天後,女孩的花盆裏居然長出嫩嫩的葡萄藤來,女孩開心極了,我看見她把院子裏的小孩都叫去看,也叫了男孩。但男孩沒去,男孩在一群孩子圍著花盆看時,一個人躲在一邊流淚。我看見男孩流淚,走過去,我說:“你怎麼在這裏流淚?”男孩說:“葡萄藤是女孩的父親插下去的,我看見了。”男孩又說:“她父親真好。”說著,男孩嗚嗚地哭了。
讀後感言
因為童心,孩子對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總是充滿了好奇與希冀,他們夢的種子在發芽,然而有些人從來都體會不到,隻會無情地、粗暴地扼殺,於是種子死了,那顆心也從此蒙上了一層陰影。
有一種愛我們隻能回憶
◎王過
我對父親的感情裏摻雜了太多的矛盾。去年“父親節”那天,我給父親寫了一封信,開頭一句是這樣的:“麵對毫無感情的紙,父親,我寫著懷念您的篇章。拿起筆點點滴滴是我的淚,字字句句是我對您的思念。”其實那時父親已經去世很久。這封永遠寄不出去的信我將珍藏一生,就像我對父親的愛,連綿不斷。一每次看到“父愛”這兩個字,我的心都會禁不住顫動起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忍著,一直不敢輕易地喊出“父親”這兩個字,更不敢提起。有時朋友們在一起說起自己的父親時,我總會悄悄地走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說起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一名鄉村醫生,聽媽媽說,早先他是鎮衛生所的所長,後來因為得罪了新來的鎮長,被撤了職,這次變故讓他整個人都變了。父親是在部隊裏學到的醫術,軍營生活給他留下的痕跡很重:人耿直,但脾氣也很壞。工作上的挫折使他的脾氣更加暴躁,一點小事都能讓他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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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裏,父親也表現出絕對的威嚴,對教育子女他隻認一個死理兒——棒子底下出孝子,所以我和兩個哥哥沒少挨他的巴掌。
說句實話,這種管教給我們帶來的不良影響太深太重了,現在雖然我們已經長大,身體很健康,但心裏卻有永生難以抹掉的陰影,比如說,我們兄妹幾個不管在什麼場合,都不敢和別人爭論或爭吵,人特別膽怯,內心還很自卑。長大了,我一點點領悟到這些缺陷都是作為一家之主的父親造成的,但遺憾的是,直到去世他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對待大哥的孩子還是非常嚴厲和粗暴。我沒有半點責怪父親的意思,不管怎麼說,把我們幾個孩子養大,他確實付出了很多。和家裏別的兄長相比,我的性格更加內向,直到今天我還覺得家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把我養大成人的地方,其他方麵則完全需要我一個人去拚。不是我悲觀,用“自生自滅”這個詞來形容我自己的生活,可能是非常恰當的。在我小的時候,父親經常不在家,天天在外麵給別人看病。長大以後,我才通過別人知道父親是我們那裏最好的醫生,他的傳奇故事直到現在還多有流傳,可這些都掩飾不住父親身上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