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有時候欺騙也是一種愛(1 / 3)

凡事都不可以虧欠人,唯有彼此相愛,當常以虧欠,因為愛人的,就完全了律法。像那不可奸淫,不可殺人,不可偷盜,不可貪婪,或有別的誡命,都包在愛人如己這一句話之內的。愛是不加害與人的,所以愛就完全了律法。

這是《聖經》裏麵的一段話,阮晴讀了一遍又一遍總是不能理解其中含義。聖人心思廣博,博愛寬厚,所說的話豈是她這種俗人能懂得。

阮晴合上書,將這本神聖的書籍丟在了角落裏。

她穿了件白色的羊絨衣,肩上披了一條綠色的披肩,披肩隨著她的動作從肩上滑落,直接掉在地上,她看了看卻沒有撿,揚身又躺在了椅子上。

室內的窗子沒有關,一陣風吹來,帶入幾片葉子,正巧不巧的落在阮晴的臉上。

本來假寐的她受到打擾,微微有些惱,睜開眼睛想要動怒,卻發現竟然是幾片葉子。

悄悄的平複一下心情,好奇的撿起落在腿上的葉子。

金黃的葉子被風幹,像是死板的雕塑,阮晴啞然,反應了好一會兒突然拉開窗簾,窗外一棵碩大的銀杏樹隨風飄搖著,金黃的葉子簌簌的往下落,如墜了一地的黃金。

已然入秋了,阮晴記得上次出門葉子還是翠綠的,時光過得真快,快的她恍惚以為自己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墳墓。

其實翻開身份證,她不過才二十四歲。

阮晴從藤椅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涼風呼呼的灌進來,從脖子直接竄到了內髒,“阿嚏”,因為受涼打了個噴嚏。

“秋天的風看似溫和實則最傷人,你的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吹冷風的好。”

話沒聽完,肩上就一沉,那件綠色的披肩就落在了身上,阮晴轉過身,眼睛看著來人。

他有著清朗的五官,流暢的線條,以及那如同朗月墜湖的眼睛。

“我難道連呼吸新鮮空氣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阮阮,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不起,我這人心思單純,理解不了您陽奉陰違的說辭。”

“阮阮,難道我們之間非要這樣說話嗎?”

巫尋南很是受傷,一張俊臉滿是愁緒。

從他們相見那天起到現在已經三個月,雖不足白天,兩人卻是度日如年。

柳含煙死後沒多久,周挺則和巫景潯便找到了他們,周挺則的本意是想帶他們回青鷹幫,畢竟柳寒城那裏不好對付。

可巫尋南執意帶阮晴回了荷塘雅苑。

巫島被柳寒城控製著,此刻不好回去,但並不意味巫尋南放棄,周挺則知道巫尋南是幹大事的人,不會躲在他的一畝三分地做烏龜,他拍著膀子直誇巫尋南有種。

不過巫尋南的眼睛卻是問題,半路失明和先天失明有本質的區別,巫尋南除了能和人正常交流外,其他的一概手忙腳亂,不能自顧,幸虧翔叔在巫家出事後直接回到了荷塘雅苑,不然巫尋南就如同失去翅膀的蝴蝶,全無用武之地。

阮晴在那天之後,似乎變了一個人,不愛說話,常坐在椅子上發呆,而且一坐就是一天,柳含煙的話成了兩個人之間的禁忌話題,誰也不曾提起,更沒有人願意提起。

那是個糟糕透頂的話題,就像埋在地底下的炸彈,雖然暫時沒有危險,可保準挖出來就要人性命。

巫尋南回來後就變得非常的忙,忙的阮晴有時候幾天都見不著他,其實這隻是阮晴的錯覺,巫尋南每日都會陪她吃飯、睡覺。

隻是阮晴潛意識裏將這些自動過濾掉了,就像相機裏的濾鏡,總能去除一些不好的東西。

巫尋南晚上回來,阮晴總是早早的睡下,和以往不同,阮晴再也沒有翻身躲進他懷裏的動作,反而巫尋南一碰她,小小的身體就變得異常僵硬。

有時候巫尋南會氣不過固執的將她拉進懷裏,可阮晴不動也不反抗,他扳過來是什麼姿勢,她就一直持續這個姿勢,直到巫尋南妥協的鬆開桎梏,她才漫不經心的恢複。

這樣的阮晴讓巫尋南深深的感到束手無策,眼見阮晴像一秋初的夏花一樣慢慢凋零,他知道是時候坦白了。

於此卡在喉嚨裏,最好的辦法便是祛除。

阮晴仰著頭,明知道巫尋南看不見,卻執意的盯著他的眸子,好像能從那一汪深邃裏看出些端倪。

“你覺得我的語氣不好還是用詞不當?”

巫尋南抓起阮晴的手臂,“阮阮,什麼時候我們之間竟變得如此陌生,連說話都要這樣涼薄?”

阮晴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似是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巫尋南突然使力,將阮晴拉近自己,他的頭放在她的肩膀上,下頜沉沉的抵著她的鎖骨,他的聲音很卑微,帶著祈求,“阮阮,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阮晴的身體僵硬,刻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溫度,“你做錯什麼了讓我原諒你?”

巫尋南沒有動,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阮阮,我知道你在氣,氣我我騙了你,可如果我告訴你,在我和你結婚的那天晚上我就真正的愛上了你,你信嗎?”

“信,可你還是利用了我。”

“阮阮,我們經曆了那麼多生死,難道就抵不過一個謊言?”

這才是巫尋南傷心的。

阮晴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的反應,而那僅有的反應是將巫尋南推開,“如果那些生死都是建立在謊言上,那就一文不值。”

“阮阮,這是你的真心話?”

巫尋南的語氣變得極為嚴肅,那清俊的臉上不是剛才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怒意。

“是。”

與其如此決絕,讓人不禁心寒。

“阮晴,我再問你一遍,這真的是你的真心話?”

巫尋南的語氣比上一次更加的強烈,而且還帶著某種決絕。

阮晴咬了咬牙,道,“是,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你和我經曆的那些生死,在我眼裏分文不值。”

“啪!”

一聲響亮的聲音從寂靜的空間響起,阮晴白皙的臉頰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