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來不及害怕,甚至來不及抹去眼睛上血珠,又是一刀刺進了狼青的脖頸裏,如果剛才它還動彈兩下,此刻已經完全沒了氣息。
阮晴手起刀落的砍斷鐵鏈,提起這隻死亡的狼青扔到了一旁,殺死一隻還有十九隻,阮晴怕她來不及一個個殺死完,自己就會被累死。
不過即使是累死,她也會衝過去。
阮晴開始對準第二隻狼青,這一隻明顯感受了危險,整個軀體抖擻著,做戰鬥狀態,看來這一隻不好對付。
果然阮晴剛移動一步這隻獵犬就跳了起來,鋒利的牙齒直接咬住阮晴的手臂。
刺骨的疼痛讓阮晴倒吸一口涼氣。
她想如果沒有鐵鏈的桎梏,這會兒狼青咬的應該是她的脖子。
阮晴後退一步,眉頭緊皺一咬牙,匕首再次刺入狼青的脖子,而狼青吃痛竟然咬掉阮晴一塊肉。
猙獰裂開的肌膚,慘不忍睹。
第二隻狼青在翻騰抽搐了幾下,癱倒在地。
接下來是三隻,阮晴不能再用手臂作誘餌,這次是腿,第三隻狼青用力咬掉裹住小腿的靴子,阮晴看著鮮血茲茲的外冒,突然想起,這些狗不知道有沒有打疫苗。
有了經驗,阮晴很利落的幹掉了第三隻。
動物這東西和人一樣,都有些仗勢欺人,眼看四隻同伴都死在這個滿身是血身材嬌痩的對手腳下,剩餘的十六隻狼青狂叫的更加厲害,但也僅僅是狂叫,阮晴看著它們慢慢的向後退縮,她記得巫尋南說過,狼青這種犬類是有靈性的,它們隻會忠誠於能夠馴服自己的主人。
阮晴拿著匕首試探性的向前走了兩步,沒有動靜,再次走了兩步依舊沒有動靜,於是她大著膽子又走了幾步,這些狼青還是沒有動靜,這時阮晴一顆撲通跳躍的心髒終於平複下來。
這條通道不算太長,她卻花費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當她順利的走到另一端時,方覺後怕。
後麵還是一扇門,沒上鎖,阮晴直接推開進去,進去沒走幾步有一副長長的樓梯,阮晴抬步上去,發現越往上走越亮。
大約上了兩百多個台階後,滿目的光線撲過來,阮晴不由得迷了眼睛。
再睜眼眼前的景象倒是讓她大吃一驚。
一片青草翠綠的草坪上開滿了白色小花,很多蝴蝶鋪展著翅膀在花飛舞,遠處飄來濃濃的桂花香,阮晴抬眼望去,竟是幾棵罕見的金桂。
桂樹後麵是一間小木屋,阮晴離得有些遠,隻看見些許的輪廓。
她抬步走到草坪上,雙腿不由自主的走向那間小木屋。
令她想不到的是,小木屋的門沒關,隔著三米遠的距離能聞到濃重的中藥味,阮晴想這兩棵金桂估計就是用來掩蓋這藥味的。
走進小木屋,分裏外兩間,外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後麵一把椅子,旁邊有個書架,上麵的書倒是不多,擺的都是些綠植。
阮晴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視線停在桌子上,上麵放了竹簽還有宣紙,阮晴第一反應這些東西是用來做孔明燈的。
她的手顫抖的拿起桌上的宣紙,看到扉頁下麵用黑色毛筆寫著,“阮阮……”
阮阮,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的名字。
“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我的屋子!”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清朗如同明月。
阮晴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猛然的回頭,衝過去摟住對方的身體,激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巫尋南的身體在阮晴撲進他懷裏時,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天和地,雲和月,風和雨,在此刻都化為烏有,塵世間一切俗物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那亙古不變的真情。
“阮阮,是你嗎?”
巫尋南不敢置信的問。
阮晴從他懷裏抬起頭,連哭帶笑的說,“你說呢,除了我誰敢這樣摟著你?”
巫尋南低頭笑笑,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一寸寸的撫摸著,片刻後,道,“果然是我的阮阮。”
“如假包換。”
巫尋南突然將阮晴湧入懷裏,臉頰貼在她的頸窩,“不換,即使是假的,我也不換。”
阮晴窩在巫尋南懷裏偷笑,覺得此刻願用所有的東西換取此刻的幸福。
“巫尋南,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不要分開了。”
阮晴本來是不允許自己哭的,可見到巫尋南後,那些受過的委屈便像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最後所有的委屈又都凝固成這一句話。
巫尋南手掌拍著阮晴因抽噎抖動的後背,安撫道,“好,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
“嘶……”
阮晴突然發出一聲呻吟。
“怎麼了?”
巫尋南緊張的問到。
“沒什麼!”阮晴後退幾步,掙脫開巫尋南的懷抱。
剛才巫尋南抱得她太緊,這會兒神經鬆懈下來才感覺到被狼青咬過的地方疼痛難忍,可她實在不願意他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
“胡說,快讓我看看。”
巫尋南上前幾步伸手去檢查阮晴的身體,手臂卻停在了阮晴的身側。
刹那間天空如同下了冰刀,重重的刺到阮晴的心上,她實在不敢相信厄運會再一次降臨在巫尋南身上。
即使不敢相信她還是伸出手在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前晃了晃。
明明漆黑透亮的眼珠,卻像死物一般毫無動靜。
阮晴伸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好讓它不要痛哭出聲。
空氣的凝固讓巫尋南意識到自己辯錯了方向,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不堪,“阮阮,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由他親自說出來要比阮晴開口問更痛心幾百倍,可他寧願自己說。
阮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繞到巫尋南麵前,握起他的手,擱在自己的眼睛上,“老公,你感受到了嗎,它是明亮的,健康的,是我的,也是你的。”
“阮阮,你難道不嫌棄我嗎?”
阮晴突然一拳錘到巫尋南身上,“我手臂被狗咬掉一塊肉,你嫌棄我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