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紛至遝來(3 / 3)

“也就是,我其實也是犧牲品?”

“這點我不敢下定論。”封非凡搖頭,“爆炸案中兩死一傷,你雖然活下來了,但卻患上了選擇性失憶症,所以誰也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保住一條命,可能是提早謀算,也可能全憑的運氣。”

“嗯。”

對此,白中元沒有異議:“封局,您剛才還有些話要告訴我,請吧。”

“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早已經準備好了。”

盯著白中元的雙眼看了一會兒,封非凡這才道:“從最新掌握的情況來看,白誌峰和秦長應該都參與了犯罪。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現在還不準,但其中四十件文物很可能就在他們的手中。”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很多,我認可您的判斷。”從蘇浩指紋掉包的事情開始,白中元就已經對白誌峰和秦長有了懷疑。而上次從老牛那裏得知許菲的身世後,這點幾乎已經可以坐實了。

正是早就有著這樣的判斷,所以當封非凡出白誌峰和秦長可能涉案的時候,白中元才沒有絲毫的驚訝。相反,還長出了口氣,卡在喉嚨裏的那根刺終於是吐出來了,從此以後刀兵相見便是。

“還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早有這樣的猜測,那便不妨。”

“什麼事?”

“秦長的身份。”

“他的身份?”白中元一愣,“什麼意思?”

“從我得到的消息判斷,秦長並不是秦長。”

“他不是他?”吃驚過後,白中元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難道,真的秦長也犧牲在了那次臥底行動中,現在的秦長是別人假冒的?”

“你是怎麼想到的?”封非凡極為的意外,難道之前的談話中自己泄露了什麼。

“不是您的嗎,他不是他。”

“算了,現在就不糾結這個了。”封非凡擺擺手,繼續道,“你的沒錯,真實的秦長應該已經犧牲了,現在的是個假冒品。”

“這不現實吧?”盡管被自己中了,但白中元還是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在他們執行臥底任務之初便被犯罪分子識破了身份,而恰好其中一人與秦長長得極為相似。於是他們將計就計,讓那個人開始全麵模仿秦長,三年的時間,足足一千多個日夜後,終於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拆穿了臥底身份,將真的秦長殺害之後把冒牌貨順勢送到了警隊裏?”

“這……”

封非凡的太恐怖不了,以至於白中元聽得臉都白了;“就算他們有著如此心機,難道就不怕後來被拆穿嗎?”

“怕,當然怕,可如果有人幫他打掩護呢?”

“你是白誌峰?”白中元皺起了眉頭。

“沒錯。”封非凡點頭,“臥底行動失敗,人的心理或者行為反常也就會被主觀忽略掉,再加上白誌峰的掩護和配合,那麼很輕易便能糊弄過去,然後便可以從犯罪分子搖身一變成為警隊的功勳。”

“還有一點你是知道的,這些年省廳多次成立過專案組追查文物泄密案,沒有絲毫的進展不,為此還付出了巨大且沉重的代價。專案組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可以都是警隊的精英骨幹,饒是如此,他們還是紛紛折戟沉沙,如果沒有內部人員的配合,犯罪分子怎麼可能屢次得手?”

“我明白了。”

以前白中元便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經由封非凡的嘴出來,還是讓他感覺心驚肉跳,恐懼幾乎浸入了骨髓。

“秦長現在哪裏,不會也失蹤了吧?”

“那倒沒有。”封非凡搖頭,“在烈士陵園時我對你過一句話,兵對兵、將對將,如果讓他從容脫身,我這個局長也就沒必要再當下去了。來時我已經做了安排部署,暫時對他采取了些措施。”

“控製起來了?”

“那倒沒有。”封非凡解釋道,“不管秦長有著多大的嫌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都隻能采取保守的方法。一來還需要確鑿的證據,二來一旦動了他,那勢必會打草驚蛇,這種錯誤可不能犯。”

“嗯。”

對此,白中元是讚成的。

“好了,該的都完了,接下來重點就是對嫌疑人的追捕了。向你透露個消息,在靳南征發布追捕命令的同時,方言他們也展開了抓捕唐知秋的行動,隻要他們落網了,對於咱們來就是巨大的階段性勝利。”

“這也是您把老謝帶來的原因,讓他耗死曲國慶?”

“沒錯。”封非凡點頭,“在我剛調來市局的時候,就聽到了這樣一個傳聞,刑偵隊有黑白兩門神。你白中元是破案能手,黑臉的謝江最擅長審訊,曲國慶這個人不簡單,交給謝江最合適不過。”

“那就等他的好消息吧。”

……

足足一個時之後,白中元和封非凡才從裏麵走出來,隨後看到靳南征正麵色凝重的思索著什麼。

“怎麼樣,我你會後悔的吧?”封非凡坐了下來。

“……”

靳南征沒有否認,而是深吸口氣道,“沒想到這起案子的水這麼深,居然有七名同誌殉職犧牲。”

“嗯。”

這個話題很沉重,封非凡麵現悲痛:“換做你,會在第一時間把卷宗共享嗎?”

“不會。”靳南征搖頭。

“現在不怪我了吧?”

“當然怪。”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這起案件偵破之前,怕是睡不好覺了。”

“你自找的。”

封非凡和靳南征話的時候,白中元拿著電話陷入了猶豫,一方麵他不知道該不該把古耳的事情告訴許琳,另一方麵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試探試探秦時雨,如果她也涉案了,那可就太危險了。

人多不方便,白中元隻能編輯信息發給了封非凡,少許得到了回複。

(1)可以告知許琳。

()秦時雨很清白。

長出口氣,白中元走出會議室,來到窗戶邊上撥通了許琳的電話。

“你在哪兒?”

“路上。”許琳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疲憊,“穀陵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我和雨正在趕往縣局。”

“有件事兒你應該有知情權。”

“什麼?”

“不知道怎麼。”白中元還是有些猶豫,“你,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少許沉默,許琳回應:“吧,在經曆過妹妹的事情之後,沒有什麼事情能再把我擊垮。”

“古耳,犧牲了。”

“誰?”

“耳朵。”

“……”

許琳沉默。

“你沒事兒吧?”

“先掛了。”

電話被掛斷,白中元感覺有些胸悶,打開窗朝著穀陵的方向看去。

順著他的目光遠去,飛馳在山間的越野車停了下來,秦時雨聽到了電話內容,因此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許琳的身體有些僵硬,一步步朝著路邊的荒野中走著,每走出一步,身體便顫動一下,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滴落著。

手足無措的掏出手機,許琳從通訊錄中翻找著古耳的電話,或許是過於悲痛,也或許是山風太冷吹得雙手發僵,好半她都能成功。隨著趔趄倒地,電話也被扔了出去,嚎啕聲在這一刻響徹山野。

伴隨著山風的嗚咽,許琳仿佛聽到了古耳銀鈴般的笑聲。

“滾,老娘對男人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