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局,現在提追責的事情為時尚早,當務之急是找到蘇浩和馬雅,如果行動失敗,再想抓他們可就難了。”
“是啊,一旦過了邊境線,事情就棘手了。”靳南征憂心忡忡。
“我有個建議。”這個時候,白中元必須想辦法動用一切可以爭取到的力量。
“我知道你想什,請武警部隊幫忙對嗎?”
“是的。”
此時,白中元又想到了張大根。
“我已經向局黨委彙報過了,就在你趕到縣局之前,一支武警機動部隊已經拉到邊境線去了。除非犯罪分子之前已經出鏡,否則就算生出雙翅也別想越境潛逃,這也是我敢留在縣局等你的原因。”
“靳局辛苦了。”白中元長吐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是回落了幾分,“武警部隊封鎖了邊境線,縣局又派出了全部警力設卡、排查、追捕,這次他們應該是跑不掉了,就看什麼時候行蹤敗露落網了。”
“關門打狗,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靳南征深深點頭,隨後示意白中元坐下,“我已經得到了通知,封局正在趕過來,我和他可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了,接風酒沒有準備,就把即將落網的嫌犯當做見麵禮吧。”
“這份禮,封局一定會喜歡的。”
白中元心中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
九點,會議室。
封非凡與靳南征本就是老友,盡管多年未見,卻依舊保持著那份熟絡感,因此他抵達之後沒有任何的客套話,直接開始聽取工作彙報。當了解完所有情況之後,隱藏的焦慮之色也變淡了許多。
“武警那邊反饋了消息沒有?”
“沒有發現嫌疑人行蹤。”完好消息,靳南征又拋出了壞消息,“設卡排查已經快十個時,依舊沒有嫌疑人的下落。”
“隻要嫌疑人沒有出境就不怕,時間上我們耗的起。”封非凡示意不用著急,“我知道大家的壓力都很大,但這起與文物相關的犯罪懸了二十多年,今我們能把案情推到這步已經是相當不易了。”
耳朵裏聽著封非凡所,白中元立刻洞悉到了話外之音,不管這次的抓捕行動結果如何,至少局裏是把後續的偵辦權攥在手裏了。換言之,哪怕是最終結果不如人意,也不用再有移交出去的擔心。
這點,靳南征自然是不清楚的,於是道:“老封,案子已經辦到了這步,是不是該把卷宗解封了?”
靳南征是老刑警,知道有些東西是不成文的規矩,而這恰恰也是他在意的地方,到現在很多案情他仍然不了解。如果之前是為了保密,那麼現在最大的嫌疑人曲國慶和盤星虎已經落網,理當該把全部案情共享出來了,可封非凡仍然沒有半點告知的意思,這可就有點兒不過去了。
“怎麼,中元沒跟你談過這起案子的情況?”封非凡裝作意外。
“中元,怎麼回事兒?”靳南征知道這是踢皮球,但還是認真的問著。
咳咳……
白中元沒有想到會這樣,隻能尷尬的道:“靳局,是這樣的,剛來的時候時間緊、任務急,也就沒有詳細向您彙報,就急急忙忙去了穀陵。至於現在,還是讓封局跟您吧,這場合我也不合適。”
“你們……”
靳南征氣的想笑。
“好了,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像年輕時那麼心眼兒。”
“這是心眼兒的事兒嗎?”靳南征絲毫不給封非凡麵子,“老封,你摸著良心,我夠意思了吧,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對於這點,封非凡不會否認,於是笑笑道:“卷宗的事情主要出於兩點考慮,一個是保密,一個是避免看完之後會給你增加壓力,既然你這麼在意,那就看看吧。別怪我沒提醒你,看完之後心睡不著覺。”
“不看我更睡不著。”著,靳南征直接把卷宗奪了過去。
“中元,我們過去聊聊。”封非凡示意白中元去旁邊的會議室。
……
關上門,封非凡示意白中元坐下。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現在問吧。等你問完,我再把最新的情況向你做個通報。”
望著封非凡的臉,白中元落地不久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他知道對方一定又掌握了什麼關鍵信息,否則神態不會如此。較之那在烈士林園時還要嚴肅深沉,擺明了是有極其重要的話想要告知。
“首先,蘇漢的死有沒有確鑿的證據?”
“其次,胡巴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減刑了,當中存不存在隱情?”
“再次,古耳現在的情況如何?”
“最後,省城出現的那批文物怎麼回事兒?還有,白誌峰為什麼會不知所蹤?”
原本,白中元想把路上得知的十點全部問問,可考慮到時間隻能挑出重點。
尤其是白誌峰的失蹤,跟爆炸案有沒有直接關係?
封非凡早有準備,因此毫不猶豫的做了解釋。
(1)蘇漢的死已經核實過,當年出於種種原因,他的屍體是土葬,DNA鑒定後證據確鑿。
()胡巴的出獄的確蹊蹺,在封非凡親自出麵調查後得知,原本這次的減刑名單中是沒有胡巴的,但被人做了疏通,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省城公安副局長秦長,監獄管理局方麵表示違紀但不違法。
一來是胡巴這些年表現良好,曾多次獲得減刑;二來他的身體抱恙,醫生的建議也傾向於提前釋放。
()古耳是省刑偵總隊的人,早就打入了以唐知秋為首的犯罪團夥兒內部,向外傳遞消息時發生了致命暴露。抓捕知情犯罪分子後得知,事發時古耳身中兩槍,隨後被裝入麻袋拋入江水中。
截至目前,還沒有任何的打撈結果。
(4)那批文物出現的很突然,而且時間點非常的耐人尋味,正好是白誌峰失蹤之後。而且通過排查到的最新消息判斷,持有那批文物的人正是白誌峰,進而表明他很可能參與了當年的文物犯罪。
聽完上述的話,白中元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良久之後才凝重的問道:“封局,除了與那批文物相關之外,白誌峰的罪行中包不包括許菲的被害?或者,那起爆炸案到底是不是他策劃實施的?”
“這正是我要跟你的。”封非凡凝視著道,“根據最新的調查結果,可以確定爆炸案就是白誌峰一手促成的。”
“那個人呢?”
盡管白中元沒有明,封非凡還是知會了其意:“有他的影子,其實你不妨想一想,如果沒有秦長的直接參與,怎麼可能會有那次行動?還有,爆炸案發生在之後,秦長可是嚐試過好幾次想要把偵辦權抓在他手裏的。不管你有沒有恢複記憶,現在我都要把實情告訴你,當時他們打著協助唐磊逃跑、從而將你的未婚妻送入犯罪團夥兒中臥底的旗號,組織了並實施了那次行動。”
“可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們的目的是為了除掉唐磊和許菲。要唐磊的命是因為方言已經盯上了他,盜車案深查之下很可能會牽扯出當年的文物案。而謀害許菲,則是因為她的特殊身份,這點你知道嗎?”
“知道。”
白中元點頭,此時他想到了老牛那過的話,不由的消沉了下來:“這麼,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我和白誌峰的關係?”
“或許有吧。”
“難道不是嗎?”
“我覺得不是。”封非凡搖頭,“你想想看,那麼嚴重的爆炸,誰能保證你一定能夠活下來呢?”
“……”
這句話,讓白中元心頭卷起了驚濤駭浪,之前怎麼就沒有如此想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