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襲白衣停在了黑白的高塔前,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塔頂,然後低頭看向地麵。
沉思了許久,他才邁出了那一步,跨過早已死去的馬匹,踏著滿地的屍骨,一步又一步。
終於,他推開了門,麵見的,卻不是死亡,而是歡歌笑語。
……
卡恩村東頭的酒館。
今難得的,閉門謝客,一直開了二十年都沒有中斷過營業的酒館,破荒地關上了門,幾個大半夜趁著老婆孩子睡熟之後出門喝酒打屁的中年漢子本來還有些怨念,但是當瘸腿老板拿著酒一瘸一拐的出門告罪,因為親戚過來今晚不營業這幾杯酒就當是賠罪之後,看在免費的酒的份上,幾個中年大叔也沒有多什麼,勾肩搭背的走了。
於是村裏人很快都知道了,村東頭酒館的老瘸子失散多年的兒子來找他了,他們家很快就要不安生了,以他家那個醋壇子的性子,能追著老瘸子滿村子跑。
但是他們等了又等,卻依舊沒等到那個一瘸一拐大喊大叫的逃命的瘸腿身影,反倒是村子外麵那條古老的驛道上麵,馬蹄踏踏。
酒館內。
七人一兔圍在一張大圓桌的四周,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為了歡迎耶特伍德的到來,塔克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
塔克拿著筷子跟亞特伍德就著一盤花生米大口喝酒,今難得地,絲特拉竟然允許他喝酒,雖然三番五次強調別喝醉了,但是可算是能光明正大喝酒了,於是他忍不住給自己炒了一盤花生米。
筷子這種東西在大陸上麵存在很久了,因為實用性以及隨處可得的特性,飛快地替代了上手抓成為了平民們標配的餐具。而那些不差錢的貴族們,大多依舊延續了銀質刀叉之類昂貴的餐具來表達自己逼格。
露絲熟練的用筷子夾起一片肉,放在蹲在旁邊的兔子嘴邊,灰肥兔子張開三瓣嘴,直接一口咬下來大嚼特嚼。
這隻肥兔子竟然是吃肉的!
露絲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肥兔子接著一臉嫌棄的又夾了一塊肉然後一臉嫌棄的放到嘴裏最後一臉嫌棄的嚼著。
絲特拉見此微微皺眉。
於是亞特伍德趕忙解釋:“老媽你別怪露絲,她就是這樣一張麵癱臉。”
雖然被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叫老媽,但是絲特拉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因為塔克跟她過,直接把對方當兒子就行了。
在她的懷中,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吵著要吃雞腿,她連忙起身就要去夾,這時候格羅瑞婭立刻將雞腿撕下來遞過來。
頓時,絲特拉露出了看好婆婆看乖媳婦兒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喝的麵紅耳赤的塔克和亞特伍德同時放下了酒杯。
外麵,傳來了喧鬧聲。
馬蹄、慘叫、哭喊、叫罵……
許多的聲音彙聚在一起,漸漸的從遠處,越來越近。
塔克和亞特伍德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塔克:“女人和孩子都呆在這裏,別慌,我們出去看看。”
絲特拉有些擔憂的看著塔克,抱緊了女孩,卻沒有阻攔。她隱約的聽到了外麵有人在喊馬賊,也許是村子裏來了馬賊,她男人出去也許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她沒有阻攔,不光是因為她知道如果真的是馬賊的話,出不出去結果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頂多就是先死和後死的區別,還因為她明白當塔克決定了一件事情之後,沒人能勸的了,最起碼她勸不了。
本來正在大口吃菜的艾倫不聲不響的站了起來,然後被塔克瞪了一眼:“孩子坐下!繼續吃。”
撲哧。
格羅瑞婭沒忍住,差點噴了。
看在對方亞特伍德‘老爹’的份上,艾倫很給麵子的坐了回去。當然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實際上他自己清楚自己是被嚇得,不知道為什麼亞特伍德口中的這個普通人老爹給他的感覺很可怕,特別是那一瞪眼,讓這位才十幾歲的煉金學徒忍不住想起來那個已經回歸煉金之神懷抱的師傅來,下意識的坐了回去。
從心的雅痞。
亞特伍德先一步走了出去,之後塔克才一瘸一拐的跟著。
兩個男人走出門,將門關上之後看著遠處燎的火焰——那絕對不是自然的火,是,魔法的火。
“有一個高級法師?兩個高級戰士?真是大手筆啊。”塔克眯了眯眼睛,。
一邊的亞特伍德愣了一下:“老爹你也能感受到?”
塔克淡淡的看了一眼亞特伍德:“你一個剛剛傳奇的兔崽子都能感知得到,老子憑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