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綰情連忙退遠一點,查看了一下全身,沒什麼問題。再看紅衣女子,她足足在雪地裏趴了小半個時辰,才喘著粗氣爬起。

洛綰情注意到,她的右腿微微有些踉蹌,是摔著了嗎?

女子一瘸一拐地走回去,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大雪茫茫中。

洛綰情飛快跟上。

這一次,女子回到房裏之後,洛綰情也走了進去。

隻見昏暗的小茅屋裏,床上正躺著一個受傷的男子,傷勢極重,已經陷入了昏迷,女子飛快行到角落,顫顫巍巍地將藥材碾碎,不時回頭照看著男子。

男子的呼吸逐漸減弱,最後甚至都聽不到了。

女子心急如焚,速度更快了。

終於,她起身來到床邊,將碗裏碾碎的藥材細致地敷在他的傷口上,小心翼翼的守在床邊,大汗淋漓。

待他的呼吸漸漸恢複,她才放下心來,又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他於晨光熹微時醒來,第一次感覺到天明是如此的喜悅,再看搭在他胸口上的小腦袋,他就如同被蠱惑一樣,低下頭,吻上她的額頭。

女子蝶翼一般濃密的眼睫毛輕輕一顫,揉著眼睛爬起來,兩人的視線正好纏繞在一起。

“昨天,是你救了我?”

女子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去峭壁上采了草藥。”

“紅兒,你受苦了。”男子心疼的看著她的手指,緩緩拉到自己麵前,從領口塞進了衣襟裏。

“我沒事,莫公子你傷好之後就離開吧。”紅兒雖然對他頗有好感,卻還是恪守女德女戒,將手從他胸襟裏掏出來,拒絕了。

莫樓眼神一黯,卻更被她激起了好勝之心。

他從小就是鄉裏人人稱讚的神通,這次鄉試更是拔得頭籌,連鄉長都要恬著笑臉來到他家,央求他父親為他和鄉長之女訂婚,本來父親已經同意了,卻又被他拒絕,他堅定自己可以得到更好的。

這樣順遂的人生讓他心高氣傲,目中無人,這次若不是紅兒救了他,普普通通的農家女,根本不可能與他有任何糾葛。

然而一次受傷,卻讓他們的人生有了交集。

五日之後,莫樓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執行了自己籌備許久的計劃。

離別在即,心慕翩翩佳公子的紅兒也沉默了許多,但她仍不願意跨越禮教的束縛,隻能黯然神傷。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特意買了酒,紅燭之前緩緩舉杯,歎道:“今日一別不知後日何時才能相見?”

紅兒沉默不語,粉靨在燭光下顯出一種驚人的媚來。

莫樓眸子一沉,不自覺得被迷惑了,他笑得溫柔,倒滿酒杯遞給她。

紅兒接過,有些犯難的盯著麵前的酒杯,推辭道:“莫公子,我不能喝酒。”

莫樓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紅兒,我們都要分別了,你連一杯酒都不願意跟我喝嗎?“

一旁抱胸倚靠在柱子旁的洛綰情迅速抬起了眼睛,緊急提醒道:“不要喝。”

然而紅兒卻沒有按洛綰情說得做,因為她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她從來都是木訥的女子,如何能與莫樓鬥。她隻能咬緊牙關,舉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

喉頭辛辣,嗆得眼睛疼,她頭一陣陣地發昏,臉頰通紅,豔豔晃晃地站起來,猛地向後倒去。

莫樓眼疾手快的將她接住,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到了床上。

長夜漫漫,他思索許久,終究還是解開了她身上的衣衫……

洛綰情死死瞪大眼睛,震驚的望著這一幕,迅速飄到了窗外。